再說說此次賑災一事,拙夫啊早已叫那徐槿舟前往各郡安撫,可這芊公主動不動的就以死明誌,縱然拙夫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開手腳呀。”
如今該造的輿論早已和小白臉在蘆堰港做足,她此時並無需多言,隻用恰到好處的迎合上幾句,便能穩操勝算。
若是像林錦芊那般莽撞,就算是再苦口婆心的辯解也反而是適得其反。
與六皇叔林亭琰麵麵相覷了眼,她繼續沉默下去。
唐鬱嵐聽著這婦人委屈憋悶的一番訴苦,儼然一副綠茶樣,氣得再次插話道:
“平寧王妃休要信口雌黃,我可聽說分明是你與平寧王拒絕了郡府屬官送入府的賀禮,芊公主也是擔心上下離心,迫不得已才替二位收下了賀禮,準備進獻給朝廷。”
“要說這些屬官們的確是用心了,無奈本宮與拙夫無福消受。”
楚南梔淡淡的笑了笑。
唐堯此刻的心情如熱鍋上的螞蟻,狠狠的瞪了眼正欲開口的唐鬱嵐憤怒的眼神就差明說:連人家正主都不敢收的賀禮,這兩個狗東西哪來的膽量敢替朝廷收下的?
他真不知自己是造了什麼孽,竟然養出這麼些廢物。
金尊玉貴的小女唐沅希死乞白賴的要給人家做妾,青禾王妃又隻會魅惑討好自己夫君,獨子稍稍有些本領,偏偏身邊有芊公主這樣一位沒腦子的兒媳左右。
果不出他所料,唐鬱嵐的話直接引來了所有人的不滿,連方才主張裁撤林錦驍的司徒大人楊潤宸也出來駁斥道:
“青禾王妃怕是在青禾之地待久了對江南的事情知之不多吧,今年江南諸地飽受旱災之苦,餓殍遍地,平寧王與朝廷費儘心力的籌措銀兩賑災,平寧王夫婦念及民生疾苦,不敢收受這厚禮,倒是芊公主當真是有魄力。”
說著,他將手中的奏本命人送到尹恩慈手中,冷聲笑道:
“這裡是長寧郡官員彈劾郡守韓振及其黨羽的罪狀,都說江南吏治疏散腐敗,卻不曾想竟到了如此惡劣程度,搜刮民脂民膏簡直到了喪心病狂令人發指的地步,這些個劣紳汙吏先是強行圈占貧民土地,再逼良為娼,令貧民高價租賃圈占來的土地,如此手段與逼反何異?”
瞧著殿下那大義凜然的身姿,楚南梔心裡卻是充滿鄙夷。
也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
他那女婿吳恩榮扶植的戚家勢力這些年在蘆堰港也沒少盤剝壓榨百姓,福寧郡太守邢歡更是受了他的庇護,才逍遙法外這許久。
隻是眼下還不是與楊潤宸爭鋒相對的時候,她不清楚此人為何突然調轉了矛頭,但能暫時統一戰線未嘗不是好事。
而唐堯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心知已經保不住唐儒在平寧州大都督的地位,隻得大義滅親,懇切的請求道:“既然諸位都覺得平寧王不可離任,老臣懇請老祖宗速派人前去押解唐儒回京,由青禾王親自統帥大軍出征平寧州,助平寧王平息禍亂。”
“嗯,也好。”
楚南梔笑道。
這翁婿二人執著的想要親征平寧州,不過是想要趁勢吞並立足未穩的林錦驍,然後以江南和青禾之地為根基震懾朝廷。
就在青禾王與唐儒正要沾沾自喜之時,楚南梔話鋒卻突然一轉:“要說由青禾王率兵南下固然是好,可如此一來北境豈不成了被人覬覦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