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君恭敬的揖了揖身,朝著楚南梔淡淡的笑了笑,也裝作客氣的關切了句:“南梔在宮中便多陪老祖宗幾日,好好調養調養身子。”
楚南梔輕應了聲,抿唇淺笑著目送她離去。
心知這位皇姑母並不是個好相處的主,但在京中與眾人這番接觸下來,她可以相信一點,即便這位長公主對自己成見再深,絕不會對林錦驍不利。
畢竟紀宛盈完好無損的給她送了回來,而她也隻有依附太皇太後一黨才能有安生日子可活。
她想要的怕是想讓她女兒取代自己的位置。
斟酌著走到殿外,俯首看向玉階下還長跪不起的紀容恒,尹恩慈深深的皺起了眉頭,語氣沉沉的歎了口氣:“紓兒啊,你紀家兄長即將外任,他既執意要麵見你皇兄,你便帶他去榮德宮吧。”
今日這事讓林錦紓也十分為難。
自己即將嫁入紀家,她並不願看到整個紀氏一族和林錦驍、楚南梔夫婦生出嫌隙。
紀容恒如今乃紀氏族人的領袖人物,她暫時不能告知皇祖母的苦心,便想趁著前往榮德宮的路上好好勸勸這位兄長。
率先下了玉階,林錦紓領著紀容恒去了榮德宮。
尹恩慈坐上轎攆,又朝著楚南梔溫和的笑了笑:“哀家聽聞丫頭你精通岐黃之術,待會到了榮德宮你也替你那皇兄好好看看,看能不能替禦醫們尋些醫治的法子。”
“臣婦定當儘力而為。”
楚南梔心裡自然也想著能將那位病怏怏的天子醫治好,若能讓他多撐上些日子,對於自己和林錦驍的處境大有益處。
就是她眼下也不清楚皇帝究竟得了什麼病,並不敢誇口,但從之前獲得的訊息來看,隻怕他是長期服食丹藥所致。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來到榮德宮,皇帝與帝後得知老祖宗領著平寧王妃前來,早早的就收拾了妝容,托著病怏怏的身體強撐著來了前殿迎候。
楚南梔攙扶著尹恩慈入內,等在殿外的紀容恒在路上雖是被紓公主勸說了一番,可想到她方才在承乾殿玉階上對自己耀武揚威的姿態,心中仍是充滿了憤懣。
楚南梔眼下也並沒想和這頭倔驢示好,他們二人這樣互相不對付,反而會讓唐堯、楊潤宸等人放心,便故意挑釁著同他道了聲喜:“恭賀容恒將軍榮升閬州大都督。”
榮升?
紀容恒氣得險些噴出一口老血來。
自己身為車騎將軍,執掌京中宿衛,何等威風,卻被調到外地去做州府都督。
聽上去的確是升了官,但實則是明升暗降。
若不是不得已,誰願意好好的京官不做,被外放出京。
這年頭大都督可比不得州刺史這等封疆大吏,說是三軍大都督,可軍權仍要受刺史府節製,頂多就能算是個高級監軍罷了。
傲嬌的同她翻了個白眼,繞到尹恩慈另一邊,紀容恒也懶得再搭理她,默不作聲的向內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