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胞胎也不知道這位第一次謀麵的曾祖母為何會對自己一家這麼好,還為姥爺封侯,連林家族長都得了爵位,突然間感覺抱上了比阿爹還要粗的大腿,心裡自是歡喜。
想到他們那位已經改邪歸正的姨父柳舒陽,如今卻還在村裡賣馬桶,三寶林瑞崇大膽的請求道:“曾祖母,那你可以為我們姨父也封個侯爵當當嗎?”
楚南梔被三寶這話嚇得一怔。
這小家夥可真是越發的淘氣了些,什麼話都敢說。
好在那位言君長公主不在,否則怕是又要不高興了。
而尹恩慈也並未表現出不悅,反而是滿目慈祥的開導道:“哀家呀倒也聽說你們娘親家中有位入贅的郎婿,曾祖母啊不能讓你們姨父做侯爺,但你們姥爺的爵位將來可以由他的子嗣繼承。”
這年頭,贅婿的地位最是低賤,小寶們童言無忌,楚南梔卻不能再由著他們肆無忌憚,連忙對一旁的海蓮應講道:“勞煩海領侍帶稚子們出去轉轉,我與老祖宗和紓公主有些話要說。”
海蓮應輕應了聲,便領著小寶們出了大殿去。
待得殿中清淨下來,尹恩慈心裡還記掛著方才在榮德宮裡孫媳阻止皇帝服用仙丹的事情,便直截了當的問道:“丫頭啊,據你所說,皇帝若停服仙丹,果真能夠靠著藥物調理?”
對於皇帝的身子骨,她心知肚明,也清楚熬不了太久,但如果真能再堅持個一年半載的必會對朝局的穩定大有益處。
楚南梔看著尹恩慈與林錦紓滿含期待的眼神,笑著應道:
“回老祖宗的話,陛下也不過剛二十出頭,正是身子骨健朗的時候,卻病成這般模樣,可見冰凍三尺非一日,陛下精損過重,需要使用故精建中之類的藥物調理,隻是這類藥物本是慢工,絕非能夠靠著神仙一把抓,唯有陛下轉變心中的念頭,臣婦方有為他醫治的可能。”
至於丹藥中毒之類的話,她隻敢壓在心頭不往明麵上說,到時隻需開一些調理的藥方一道服用。
尹恩慈眸光無色的輕歎了聲:“皇帝呀自小就被永安宮裡那位糟踐得整日裡渾渾噩噩的,不能孕育子嗣,他心裡嫉恨著那婦人害死了他生母,可又拿她沒半點法子,這些年始終鬱鬱寡歡,哀家也甚是心疼啊。”
在蘆堰港時,楚南梔就聽尹琉軒提及過宮裡這幾位大佬的恩怨情仇,倒沒想到田語嬋竟是害死了皇帝的生母。
她佯裝詫異的感歎道:“原來陛下心結如此之深。”
說到此事,尹恩慈心中倍感酸楚:“哀家年少時有位同胞的小妹,最是溫婉賢淑,後來嫁到青禾紀家,誕下梵音、梵羽後,再懷上懷書時難產而死,哀家甚是心疼,便將他們三姐弟帶到了宮裡撫養,
哀家將梵音許給了你那早逝的公爹亭安太子,梵羽許配給了上一代青禾王亭羨,這對姐妹都是命苦的,梵音受當年宮變所累,梵羽生錦紓和皇帝之時兩度難產,
再後來懷第三胎時讓永安宮那惡婦做了些手腳,生產時血崩而亡,你們皇兄當時年幼眼睜睜看著自己生母死在了自己眼前,可他們那父親卻是個心狠的,不願嚴懲田氏,還將其扶為正室,叫人何其憤懣。”
“原來如此。”
楚南梔聽得心中也是發毛。
這年頭生孩子本就艱難,若再遭人算計那離著鬼門關也就不遠了。
想著自己腹中的胎兒,她隱隱地有些不安,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但願將來能夠安然無恙的讓這小家夥來到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