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嶽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終於鼓足勇氣應承道:“罪臣願意接手此案,審訊那罪徒杜玖貞,罪臣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不能撬開那廝的嘴,罪臣願意為王妃牽馬墜蹬,為今日的無禮賠罪。”
“甚好。”
楚南梔會心一笑:“離著年關尾祭尚有十日,咱們就以十日為期,看看誰能想到法子先找出杜玖貞幕後主使。”
“一言為定。”
方清嶽胸有成竹的握了握拳,顯然是已被激怒了,開始盤算著要用儘一切手段來審訊這樁案子。
楚南梔欣慰的點了點頭:“那就請方大人趕緊回家收拾收拾,接下來的十日本宮希望你一刻不離的待在廷尉府,有所需要吩咐紓公主的衛隊去取,除了本宮和紓公主,不得再與任何人接近,更不可以泄露審訊過程。”
“無需回府,隻需吩咐府上人送兩身乾淨的衣衫來即可。”
方清嶽果決的擺了擺手:“今日罪臣就可以接手此案。”
而對於被看管一事,他在廷尉府當值多年,深知其中的門道,察覺出此案背後定不簡單,否則也不至於和外界隔絕。
“去吧。”
楚南梔對他這辦案的態度倒是十分欣賞,叫人領著他去了大獄,而自己則與林錦紓慢悠悠的進了廷尉府。
頭一遭進入廷尉府,這所掌管全國刑律的根據地,她便被其宏偉的氣勢給震撼到了。
處處渲染著的森嚴肅穆的大紅色油漆,包裹著整座廷尉府,可比蘆堰港的縣衙甚至是新建的刺史府要氣派許多。
能在此處繼續自己平生的追求,她心裡說不出的親切與感動。
正漸漸熄滅的激情又重新燃燒起來,她誓要讓這莊嚴之地再度恢複往日的神聖。
林錦紓見她目光一直遊移在廷尉府四處的建築上,想到方才她與方清嶽打賭之事,忍不住打趣道:“南梔,你就真不怕那家夥趕在你前頭查出了幕後主使?我可不想讓你離開廷尉府。”
“他若真有這本事,那也算是我賭對了人。”
楚南梔毫不在意的淺笑道:“如此豈不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煩,到時候咱們隻需上門拿人便是,何須費儘周折。”
話落,卻又在心裡暗自嘀咕了句:“恐怕是等不到十日了。”
想到這裡,她忽然焦慮的看向林錦紓:“這靖靈城守衛最為薄弱的時候該是何日?”
林錦紓思忖了片刻,隨即答道:“要說眼下,自然是年終尾祭,皇兄身子逐漸有了起色,今年會親自參與祭祀,到時朝臣皆要隨皇兄前往城外祭祀。”
“我想不會是這一天。”
楚南梔狐疑著搖了搖頭:“這個節骨眼上,尾祭之日城內必當有所防範,而且京郊還有青禾王的駐軍,我若要想成事,定是會選擇尾祭前夜才好,趁著人員調動未穩之時來個突然襲擊,方能叫人措手不及。”
“尾祭前夜?”
林錦紓被她這一提醒,倒果真覺得是那麼回事。
尾祭前夜,所有人都要為著第二日的護駕養足精力,做完準備工作必會安心歇息,宵禁雖最為嚴格,但軍隊頻繁調動才是真正最為薄弱的時候。
滿目敬佩的瞥了眼楚南梔,林錦紓笑意盈盈的道:“你放心,我會從那日開始小心戒備。”
二人目光交彙在一起,隨即達成了一致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