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必在意我的死活?”
沉吟良久後,謝景辰有些悶悶不樂的斥道:“你心心念念著一家老小,我若死在了大禾帝國,豈不正好讓你夫君少了些戒備。”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般幼稚的話。”
聽著他這酸溜溜的話,楚南梔沒好氣的撇了撇嘴:“謝太子身為一國儲君,能為百姓安危以身赴險前來求和,我欽佩殿下的勇氣,但處境再難也不該說這等喪氣話。”
“鬨到如此地步我還有何臉麵回石撻城。”
謝景辰神色黯然的閉上了那雙黝黑的眼眸,修長的手指搭在一旁的船壁上,無力的歎息了聲:“和談失敗,我那兄長怎會讓我再回去,他必會想方設法的除掉我。”
“正因為如此,你才更要想方設法的回到石撻城。”
楚南梔深深凝望著他:“想想你來此的初衷。”
“初衷?”
謝景辰又冷冷的歎息了聲。
他早已厭煩了兩國之間的殺戮,不忍生靈塗炭,所以才力主求和。
可讓他不惜以身赴險再來大禾帝國的另一重原因則是麵前這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女人。
隻是這些無從再與她說起,沉吟許久後,他陰鬱的麵上終於展露出明媚的笑容來:“你說的沒錯,我要回到石撻城,為了我白渝十族的安寧,為了兩國不再兵戎相見,也為了......”
話到此處,他忽的頓住,目光溫柔的打量了眼楚南梔,僅是淡然一笑。
隨後便對身旁的李詩瑤吩咐道:“你立即聯絡各處的暗哨,打探一路南下的境況,並讓他們在閬州城外集結隨時待命。”
李詩瑤聽著卻經不住皺起了眉頭。
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將最後的底牌都暴露在了這女子的視線之下。
如此一來,白渝十族在大禾帝國境內經營多年的秘密組織豈不要被瓦解了。
謝景辰瞧出她臉上的不樂意,又趕忙催促道:“快去呀,如今能夠安全的回到石撻城才是最為緊要的。”
李詩瑤在心中思量了片刻,隻好匆匆的前去準備傳信。
自己在趙家那處彆院裡苦勸太子多日他都不願乖乖南下,如今平寧王妃不過隻言片語就讓他重新燃起了鬥誌。
李詩瑤心中雖然酸酸的,可總歸是看到太子殿下活了過來,也算是有所慰藉。
眼下,她也隻盼著能夠護送太子回去。
待得李詩瑤出去後,謝景辰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衫,緩緩站起身來,目視著麵前這位心尖上的女子,仿若無事的笑道:
“我知道小梔梔你聰慧過人,但此次南下恐怕並不簡單,你那夫君也不可能貿然北上,眼下四麵環敵,隻怕他壓根無暇顧及你的死活,還是讓我護著你親自將你交到他手上吧。”
“如此倒是要多謝謝太子好意了。”
楚南梔瞧著他這嬉皮笑臉的模樣,猶如當初在南華觀初見他時一般,邪魅中透著股放蕩不羈的味道,她已然察覺出這登徒子是真真切切的又活了過來。
如此,自己也就放心了。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帝國境內暗藏了多少白渝人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