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還未當日奉命帶兵監視驛館一事向自己賠禮道歉,看著他那懇切的態度,紀容恒果真以為他是心懷愧疚,不曾想竟然包藏禍心。
也不用再深思,他隨即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惡狠狠的捏緊拳頭大罵道:“裴堅這小人定是受了長公主的指使想要加害本都督。”
再仔細的回憶楚南梔遇刺和長公主白日裡對自己那番說辭,已然頓悟過來,隻怕長公主早就開始謀劃著除掉自己了。
可惡,卑鄙無恥的惡婦。
紀容恒大罵一聲,卻見園子裡有人走了過來。
他立刻對桑琪叮囑道:“桑琪姑娘,你速回驛館告知王妃,本都督定會設法帶她離開閬州,隻是明日的晚宴叫王妃定要多加小心些。”
說罷催促著桑琪趕緊翻牆離去。
入園的掌櫃發現翻入院中衣衫不整的男子正是州府大都督,嚇得汗毛都豎了起來,支支吾吾道:“大都督,你怎會出現在小的客棧裡。”
“少廢話,若想活命就莫要伸張。”
紀容恒不耐煩的警告了聲,見掌櫃的露出一臉後怕的神情,接著吩咐道:“去為本都督準備一間上房,備身乾淨的衣裳來。”
掌櫃屁顛屁顛的倉皇而去,半句話也不敢再多問。
......
都尉府的動靜很快傳到了驛館,楚南梔這夜本也睡得不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卻聽桑琪的聲音輕輕在門口響了起來:“主人。”
楚南梔看了眼仍是熟睡著的二寶、四寶,悄無聲息的走下床,點了盞燈,過去打開房門將桑琪接了進來。
“噓。”
朝著桑琪輕噓了聲,楚南梔帶著她到一旁的內室裡坐下身來,看著她大汗淋漓的,連忙為她到了盞茶。
桑琪狼吞虎咽的喝了口茶,這才小聲稟道:“果不出主人所料,當真是有人想要加害紀大都督。”
喘了幾口氣,桑琪又接著說道:“不過請主人放心,奴婢已將大都督帶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他讓奴婢先回來傳信。”
“甚好。”
楚南梔滿意的點了點頭:“你且回房好生歇息,明日隨我一同前往刺史府,咱們好好瞧一場熱鬨。”
瞧著主人春風得意的笑容,桑琪此刻總算是明白了她這些日子在盤算著什麼,原來她並沒有閒著,輕而易舉的就離間了言婧長公主和紀容恒的關係。
主人高興,她自然也跟著高興,誌得意滿的出了屋子。
楚南梔漫不經心的走出房間,到院子裡眺望著都尉府方向火光燃燒的地方,隱隱約約似乎聽到了竊喜聲、怒罵聲,各種情緒仿佛交織在一起。
出神許久後,她繼續回到房中,關上門熄了燈,躺回床上,聞聽著二寶、四寶均勻的呼吸聲,她伸出手去環抱著四寶熱乎乎的身子,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激動,靜靜等待著嶄新的一日快些降臨。
這次,那倔驢總該可以堅定決心了吧?
想到這裡,她欣慰的閉上了雙眼。
夢裡,她似乎看到了林錦驍騎著高頭大馬,馳騁在生機盎然的官道上,那英姿颯爽的身影正朝著自己身邊趕來。
分彆了大半年的時間,彷如過去了幾個世紀一般漫長,她如今最渴望的便是無憂無慮的倚靠在他懷中,不用再去算計任何事情,享受那份久違的愜意與寧靜。
這些日子,她感覺太疲乏太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