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楚南梔要親自前往拜謁顧磊,聶懷安隨即露出了深深的擔憂:“大梔,你如今不該繼續留在這是非之地,老朽聽說眼下北邊戰事吃緊,老祖宗和新帝都盼著你早些回京團聚,依老朽看來你還是速速啟程入京,至於閬州之事還是交給譚刺史和李三木來做吧。”
“我何嘗不知京中局勢困頓,也想帶著小寶們早日入京,隻是在查清常老遇刺一事前,我有何麵目入京見老祖宗和陛下呀。”
楚南梔心裡十分清楚,自己在閬州多留一日,便會有人想拿自己和小寶們做文章,好在眼下東桑人敗退,暫時不至於有大的風險。
聶懷安見她態度如此堅決,也隻好依從下來,擰眉頷首道:“既然你心意已決,那就讓老朽陪著你一同完成常老生前的遺願,促成此次官製革新,老朽倒也想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對新帝新後這般不敬。”
話音剛落,卻見湯惟銘領著此時譚清行色匆匆的急奔進來。
看著二人的神色,楚南梔頓覺不妙,連忙問道:“譚刺史,發生了何事?”
“皇後,安和縣縣令胡茂錫差人來報,芊公主與一雙子女在閬州邊境遇刺,隨行護衛皆不知所蹤,下官聞聽此噩耗,不敢擅專,特意前來請示皇後,還請皇後定奪,可要速速稟報京中?”
譚清緊皺著眉梢,已是焦頭爛額。
自打接任閬州刺史以來,便是大事層出,他實在有些心力交瘁。
“芊公主遇刺?”
聽到這個消息,楚南梔和聶懷安麵麵相覷著,無不感到驚訝。
“太後與唐家作惡多端,這些年來沒少殘害忠良,芊公主有此惡報倒也不足為奇。”
聶懷安狐疑著說道:“隻怕是有人借此泄憤而已。”
“恩師有此猜測倒也合情合理。”
楚南梔唏噓感歎道:“的確是有人對太後、青禾王母子舊黨恨之入骨,可芊公主已選擇入京,這禍福實在難料,本已是淒慘至極,又何必再冒著風險對她動殺機,若非老祖宗與陛下點頭,行刺公主的罪名可不一般,更何況隨行的護衛皆是閬州府的官差,謀害官差更不是簡單幾句責問可以了事的。”
譚清也是一臉的困惑:“得皇後叮囑,下官半點不敢馬虎,所挑選的護衛皆是州府最機靈身手也極為敏捷的,縱然是這些凶徒對太後和唐家有著深仇大恨,行刺一個落魄的公主這並非明智之舉。”
“閬州邊境?”
楚南梔思考了片刻,忽然靈機一動:“為何會選擇在閬州邊境對芊公主母子動手?”
她這一提醒,聶懷安隨即也反應過來:“唐家在沂州經營多年,舊黨勢力仍是遍布整個沂州,眼下京中形勢吃緊,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挑動內亂,想要激起陛下和唐氏舊黨的矛盾?”
“正是如此。”
楚南梔眉峰一閃,立刻看向譚清:“刺史大人,沂州前刺史唐毅如今現居何處?”
“陛下拿下沂州後,已升任長寧郡郡監鄭歡留守沂州,如今由他接管了沂州大都督一職,至於唐毅,眼下雖仍居刺史一職,但沂州兵馬調動皆由鄭大都督負責。”
譚清詳細的稟道。
“我聽聞此次隨行入京的也有不少沂州軍,眼下青禾三州也未平定,芊公主的死若不能及早查清隻怕會影響軍心。”
楚南梔麵上不由得露出深深的焦慮:“雖然我與陛下從未想過追究這些舊黨的罪責,可仍有人處心積慮的想要挑起朝局紛爭,置帝國安危於不顧,不得不防。”
“會不會是遠在青禾之地的那位北濱王在從中挑唆?”
譚清立馬有了察覺,蹙眉問道。
“隻怕與他脫不了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