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梔溫柔的向門外招了招手:“來,你們進來。”
聽到裡麵的呼喚聲,兩個小家夥又再次探出頭來,可在人群中看到童縣尉的身影時卻立刻縮了回去。
童縣尉不耐煩的直接衝出門去,將兩個小家夥一把提了進來,沒好氣道:“皇後娘娘叫你們進來,你們還鬼鬼祟祟的縮在門外,成何體統。”
兩名小童嚇得立時大哭了起來。
“童縣尉,你身為本縣縣尉,何故對小孩子這般粗魯。”
詹赫沒好氣的瞪了眼他,連忙俯下身去,一邊安撫著兩個小家夥一邊說道:“今日皇後娘娘親自前來吊唁你們娘親,你們不必害怕,你們若是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告訴她。”
兩個小家夥淚眼朦朧的剛抬頭看了眼楚南梔,就被陳老三上前攔住:“犬子膽怯,無意衝撞了皇後和諸位大人,還請見諒,草民這便讓人送他們回去。”
見他就要帶著兩名稚子離去,詹赫立時將他叫住:“陳老三,今日本官特意請來皇後為你做主,你若錯過此良機,從此你那娘子和剛出世的孩子可真的就要含冤九泉之下了。”
“詹縣令,你屢屢對人苦苦相逼,究竟何意?”
顧磊對這廝已是忍無可忍,厲聲質問了句,轉而看向陳老三,大聲吼道:“陳三郎,老朽再問你一遍,你家娘子果真是死於難產?”
陳老三神情恍惚的打量著眾人,緊咬著牙關卻緩緩低下了頭去。
顧磊深感氣悶,再道:“難不成還要老朽驚擾亡靈,請仵作再行開棺驗屍不成?”
“顧老。”
陳老三痛不欲生的哭喊了句,正欲作答,卻聽門外傳來了一陣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眾人尋聲望去,隻見正是州府刺史譚清和長史張瑄領著些州府差役入了院。
看到楚南梔的身影,譚清忙不迭的迎了上來,滿是自責的說道:“下官得知皇後來了季春縣,特意趕了過來,旅途奔波勞頓,皇後如今尚在坐產,該提前吩咐下官才是,也好讓下官有所準備。”
話落,惶恐的跪下身去麵向楚文畢請求道:“還請國丈大人求皇後即刻回府,若是讓皇後鳳體受損,陛下跟前下官實難交代呀。”
“譚刺史,你還有臉提交代,若不是你辦事不利,我女兒何必舟車勞頓的親來季春縣為剛剛聘請的乳娘主持公道?”
楚文畢此時正是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譚清不請自來往槍口上撞,他哪裡會給這廝好臉色。
彆說隻是一州刺史,就算是女婿到得跟前,他照樣是一通痛罵:“刺史大人,你若不抓緊解決了閬州城國喪止產之事,老朽到了京中定是要首先參你一本。”
“國丈大人教訓的是,都是下官無能。”
譚清這些日子被州府大小事務纏得脫不開身,哪裡知曉下麵竟是這般情形,麵色凝重的麵向楚南梔,懇切的請罪道:“還請皇後責罰。”
“起來吧。”
楚南梔深知譚清自上任以來所麵臨的窘境,又要助著林錦驍北上征集糧餉,還得阻止軍力抵禦東桑人,整日裡東奔西走的甚是辛勞,怕也顧及不了這許多事。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多看了眼跟進來的長史張瑄:“本宮要是沒記錯的話,譚刺史當初在前往北部灣視察軍情時該是對國喪期間的各項策令如數交代給了長史大人才對,可為何這月餘間死於難產的婦人成十倍的再增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