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兒臣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顧全大局呀。”
林言君看著散落滿地的奏折公文,心裡恐慌到了極點,自知定是有人出賣了自己,忐忑不安的狡辯道:“兒臣的確是和閬州官員多有來往,可怎會害常老,定是有人想要攀誣兒臣,故意栽贓陷害。”
“事到如今長公主就不要再狡辯了吧。”
海大阿無奈的搖頭歎道:“譚刺史命人搜查長史張瑄官邸,從他書房的暗閣內查出這些年你與他往來的信函無數,老奴雖然眼拙可也認得長公主的字跡,還有那許多的賬簿都是鐵證,每一筆都記錄得甚為詳細,就算是皇後看到也沒法替長公主圓說。”
“張瑄?”
林言君氣不打一處來,斷然沒想到平日裡對自己這般恭順忠心的人還留了後手,可真是人心難測。
而聽到常老是被自己的親姑母派人所害,林錦驍再也淡定不住,他猛的掀動麵前的伏案,堆積的奏折、書簡連同伏案應聲倒在了地上。
“姑母還真是心懷大義,你如此這般朕是不是還要感激你為國為民,替你開碑立傳?”
林錦驍憤然起身,直到這一刻才算是徹底明白娘子為何會早產。
將她們母子留在閬州本就已讓他心生愧疚,可害得常老慘死,娘子又因其早產,生下胎兒竟連位乳娘都難尋,他此時的心痛如刀絞。
果然皇家無親情。
他如今算是徹頭徹尾的頓悟了。
先前本還想饒恕這位父親唯一的姊妹,皇祖母僅存的骨肉,不去計較她貪墨之事,可她如今儼然觸及了自己的底線,害了自己最為敬重的恩師和妻兒,哪裡還能再咽下這口惡氣。
滿臉慍色的瞪向林言君,他心中積壓的怨氣滔滔不絕的道了出來:“常老一生為國鞠躬儘瘁,連唯一的兒子都戰死在了邊關,如今本該回鄉頤養天年卻仍是放心不下動蕩的朝局,姑母竟為一己之私害他性命,
我那娘子雖隻是個村野婦人,卻也深知國體為大,對你們母女百般謙讓,縱然初來京中受儘刁難仍是以德報怨,北上前還曾叮囑勸說朕不與為難靖靈舊黨,可爾等做出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又對得住她的一片苦心嘛。”
擲地有聲的一席話叫紀懷書、尹斯年聽得甚為汗顏。
回想著入宮前長公主語重心長的勸說兩家人要抵製皇後在閬州革新官製一事,他們此刻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
這長公主心中哪有什麼大義,不過是僅為著自己那點私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