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容恒心中充滿顧慮:“孫兒和皇後接觸也算有些時日了,她向來都是公私分明的,對待國丈大人一家也是極為苛刻的,從不允許國丈家人以權謀私,就連陛下賞賜皇後都是極力勸阻,楚家的那位贅婿至今都還在各地行商,
憑著陛下對皇後的恩寵,她若想以權謀私,為娘家人在朝廷謀份差事可不是難事呀,更彆說皇後將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都貼補到了朝廷賑災的款項裡,如此豁達之人怎會存如此惡毒的心思。”
“知人知麵不知心。”
紀宛盈冷笑道:“容恒哥哥天生就是個實性子,難道不知道最毒婦人心的道理,皇後嫂嫂如今雖是母儀天下,可心底裡卻比誰都清楚,憑著她楚家的門第,京中隨隨便便一戶人家的女兒入了宮都能分了她的恩寵,所以她才千方百計的想要扳倒各大世家大族,來穩固她自己和我那幾位侄子的地位,母憑子貴嘛,若是分了寵,她膝下子嗣能不能再得恩寵就難說了。”
“宛盈你這孩子不愧是在長公主和老祖宗跟前長大的,當真是聰慧。”
宇文氏對孫女這番話佩服得五體投地,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紀容恒:“你呀還得跟著宛盈好好學學,彆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就聽你祖父的,快些聯絡各大士族入宮。”
想了想,她又立刻搖頭道:“罷了罷了,新帝和你們這些小輩沒一個靠得住的,還是老身親自入宮求老祖宗,你們也跟著一道去,讓皇帝納妃老祖宗不肯管,但老祖宗總不至於眼睜睜看著她一手提拔的這些忠良之後遭了陷害吧。”
迫於長輩的威懾,紀容恒也不敢再辯駁,隻好順從下來。
“你大房的叔父和族長就不必再知會了。”
紀穆卓冷靜的分析道:“懷書剛剛受貶斥,怕也是驚魂未定,讓他們緩緩,這件事情就讓咱們二房來做主吧。”
“是。”
紀容恒應了聲,便匆匆忙忙出門向守衛們請示入宮之事。
臘八節這日一大早,楚南梔備了臘八粥親自送到養心殿,看到林錦驍這些日子因紀家之事神容憔悴了不少,一邊將粥遞到他手中一邊勸慰道:“事情總是慢慢解決的。”
眼看著年節將近,宮裡卻無半點過節的喜慶,林錦驍接過粥毫無食欲,雙目無神的放到一旁,握住楚南梔的手心,淡淡的說道:“臨行前,我一再叮囑方清嶽,讓他謹慎些,不曾想還是沒能保住他性命。”
對於方清嶽的死,楚南梔也倍感痛心。
結合種種跡象,她甚至也不相信這家夥是死於突然的火災。
可因為幾位官員的死,如今敢前往檀州傳旨的人都尋不出,楚南梔此時能夠深深的體會林錦驍內心的苦楚。
她對紀懷章並不算了解,隻是讓她感到不解的是,如若此人果真有通天的本領,那林言君手中花名冊之事和紀家秘密豢養眾多部曲的傳聞又是如何傳入京中的?
這人能殺朝廷廷尉史魯桓,明知夏淵手中握有他的把柄,又怎會輕而易舉讓夏淵回京,之後才選擇下手?
這一切都顯得有些蹊蹺。
“讓我去吧,我替你去一趟檀州。”
望著滿是惆悵的林錦驍,楚南梔主動要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