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驍哪曾細想到這個層麵,她這一提醒,頓時生出了警覺,忍不住埋怨道:“錦紓這丫頭也是,沒來由的說這些尚無定論的事情做什麼。”
“這怎能怪錦紓。”
楚南梔抬頭看了眼他翹起的唇角:“本就是你魯莽在先,給了人推波助瀾的契機,再說如果不是我與錦紓那日阻攔,隻怕此時三郎與何郢的大軍已經在檀州城下了,紀家上下究竟存有多少問題隻有我親自去巡查之後方有定論。”
林錦驍卻不以為然的歎道:“無論如何,紀家總歸是存有貓膩的。”
“這點我不質疑。”
楚南梔回道:“貪汙,即便是結黨營私,那與謀反終究是兩碼事,猝不及防給人家扣上這麼一頂帽子,彆說紀家族人心裡不服,我也替他們感到不公,夫君想要做一代明君自然是要以理服人,哪能稍有不滿就以刀兵相向,眼下臣工們都懼怕前往檀州,夫君更該準允我的提議,唯有如此方能彰顯夫君體恤臣工的賢德,否則誰肯再為你儘忠效力,還不都情願成為檀州那些門閥的黨羽。”
畢竟不管在哪個年代,誰也不會覺得自己命賤,做主子的都貪生怕死,奴仆自然也不願意賣命。
想到這些年外放青禾之地的官員除了選擇同流合汙就是落得個身死異鄉的悲慘結局,林錦驍經不住她連番的勸說,最終妥協了下來。
以自己對楚南梔的了解,縱然自己對她再真心相待,這妮子始終都沒有將自己和孩子們當做最終的歸宿。
或許,在她眼裡一直有一些事情高於兒女情長之事。
緊摟著楚南梔,林錦驍語氣沉沉的說道:“我可以放你前往檀州,但三郎必須隨行護駕,我會讓何郢率領青禾鐵騎進入檀州邊境嚴陣以待隨時聽候調遣。”
怔怔的注視著她,林錦驍語氣嚴肅的解釋道:“容恒的忠心我不懷疑,可這畢竟關係到紀家二房的存亡榮辱,我想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也難以抉擇。”
“這怎麼行。”
楚南梔蹙眉道:“容恒將軍的性子你還不清楚,他是寧可為了大義六親不認的,如若他叔父果真有不臣之心,我想他絕不會選擇同流合汙的,想必這也是宇文老夫人選擇讓他前往檀州傳旨的緣由,經過閬州一事難道你還懷疑他對朝廷的忠心?”
愁眉不展的瞥了眼他,楚南梔沒好氣道:“你讓何郢率青禾鐵騎壓境,這不明擺著是要拿紀懷章興師問罪,你如此這般豈不是逼著他聯合青禾門閥對抗朝廷嘛,此次啊我前往檀州就是護送桑琪返回部落,正好也彰顯了你對塔塔拉卡六部的器重,至於巡查檀州的事情就交由容恒將軍便是。”
“送桑琪回部落?”
林錦驍眸色微頓,遲疑片刻,終於會心的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可畢竟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他這一生最信任的人除了李策再也尋不到第二人。
唯有讓李策跟隨,他心裡才能安穩,隨即強調道:“但有一事你必須依從,讓三郎領五百精銳隨行,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好,我爭取在來年開春時節趕回靖靈城。”
與他達成了統一的戰線,楚南梔欣喜的重新倚入他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