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夜幕降臨,楚南梔隻好讓李策休整人馬在沿途的一處客棧歇腳。
夜裡,杜遷接著客棧裡的食材另做了幾道小菜送了進來。
風塵仆仆的趕了一日的路,看著一道道美味的菜肴,楚南梔饞得口水直流。
有白切雞、鐵鍋燉大鵝、紅扒熊掌、紅燒肉,甚至是在西北區域罕見的黃魚和不屬於這個時節的茭白都出現在了飯桌上。
楚南梔一邊吩咐著桑琪用膳一邊止不住的感慨道:“沒想到如此偏僻的所在,食材竟然如此豐富,倒是讓人小覷了。”
如果是在濱州州府或是此地郡府還不足為奇,可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本以為能填飽肚子就算不錯,竟然還吃上了大餐。
“小的聽說都是汝陽郡太守前幾日剛差人送來的。”
杜遷將在廚屋裡聽來的閒話如實稟道:“這間客棧近來生意慘淡,據說掌櫃的都準備關門大吉,太守大人親自前來不僅贈了掌櫃一些銀子,還叮囑掌櫃的將客棧經營下去,說這幾日會有貴人至此。”
“汝陽郡太守倒是個聰明人。”
楚南梔含笑說道。
想著途經州縣前來巴結獻媚的官員,她心中充滿鄙夷,所以才刻意避開了各郡縣,沒想到汝陽郡太守還能如此貼心,不打擾隻是讓沿途客棧多備些吃食用度。
誰知她剛誇讚了人家一句,馬來福就神秘兮兮的走了進來,搖頭晃腦的冷嗤道:“依我看汝陽郡太守是聰明過了頭。”
話落,疾步走到楚南梔跟前,憤懣的問道:“梔姐姐可知道這間客棧為何生意會慘淡下來?”
他這一提醒,楚南梔頓時意識到了些不對勁:“按理來說,此處是途經檀州的要道,即便不能每日賓客盈門,可靠著過往的商旅也不至於淒慘到如此境地。”
“正是如此。”
馬來福回道:“隻因為這間客棧兩月前死了許多人,據說來此投宿的商隊十餘人儘數喪命,而當陽郡太守得知這支商隊是從檀州方向出來,聞之色變,便以流寇劫財害命草草結案,之後彆說是過往的商旅,就連逃難的百姓也沒一人敢從檀州出來。”
說著,他又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梔姐姐,我還打探到就在廷尉大人進入檀州前兩日,有一批當陽郡逃難的難民逃到了汝陽郡,還驚動了兩郡太守,你猜怎麼著,那當陽郡太守的兒子就在汝陽郡太守眼皮子底下輕薄良家女,逼得那女子的父親一頭撞死在了他麵前,之後這些難民都乖乖的回到了戶籍地。”
“竟有此等駭人聽聞之事?”
楚南梔忍不住一陣唏噓。
結合魯桓、夏淵和方清嶽之死,再加之聽來的青禾之地官官相護的傳聞,讓她不得不相信馬來福打探出這些事情的真實性。
“這當陽郡太守究竟是何來頭?”
楚南梔好奇的看向馬來福:“來福,你還打探到些什麼?”
馬來福眯了眯眼,咧嘴冷笑道:“我聽說這位當陽郡的太守孫幽正是檀州刺史寵妾孫氏的胞弟,這人本是一市井無賴,因孫氏得寵被紀刺史破格提拔為郡守,這些年與他那兒子孫禮在郡中可謂是無惡不作。”
得知此事與紀懷章有關係,看著桌子上的海珍海味,楚南梔立時沒了胃口。
看來自己終究是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