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笑盈盈的注視著楚南梔,請求道:“那我也不用再去檀州了,就陪著嫂嫂一道繼續西行。”
“倒不用。”
楚南梔猜到她這定是搪塞自己的話,如若真帶著她西行,豈不是讓彼此都難受,隨口勸道:“明日就是除夕了,小郡主與舅父這些年聚少離多,就留在檀州與你兄長、叔父過個團圓年吧,等容恒查清了案子正好隨他一道還京。”
哪知話才出口,紀宛盈便點頭答應道:“也好,嫂嫂和桑琪公主怕是有千言萬語要絮叨,我若在跟前反倒是妨礙了你們,那我便在京中等嫂嫂歸來。”
“好。”
楚南梔莞爾一笑,又意味深長的打量了眼紀懷章和孫幽父子:“天災不可怕,人心不穩才是最為可懼的,百姓們若不是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怎會選擇出去逃荒,舅父還是得多儘些心力,除了大力賑濟災民以外,也要給他們更多的生路,哪有將人堵在家中的道理。”
“臣定當謹記皇後教誨,儘快穩定州內局勢。”
紀懷章語聲嚴肅的回道。
楚南梔這才寬下心來,領著李策和親衛們隨桑琪的塔塔拉卡使團繼續西行。
車輪碾過厚厚的積雪,時不時發出嗤嗤的清脆聲響,馬車也不住的跟著顛簸搖晃。
車廂內,馬來福那張厚厚的唇角翹得老高,對楚南梔今日的言行感到甚為納悶:“梔姐姐既然已經察覺到了檀州存有貓膩,為何還要改道西行,而不是直接前往檀州,繼續讓那孫幽、孫禮父子逍遙法外?”
“不然又能如何?”
楚南梔苦笑道:“咱們還未到檀州,那孫幽、孫禮父子就給咱們變了一出活人憑空消失的戲法,如果就這樣堂而皇之的進入檀州,整日在一群老油子眼皮子底下勾心鬥角,彆說是想要查到些什麼,說不定哪天進入了人家的陷阱還不自知。”
“那梔姐姐的意思?”
馬來福迫不及待的抬頭看向她。
楚南梔僅是淡然一笑,轉而對桑琪說道:“桑琪,等進入夢州地界,你就和你們的使團繼續西行回部落,我不能再護送你了。”
桑琪一臉錯愕:“主人難道是想要獨自前往檀州?”
“眼下我還有許多疑惑,孫幽、孫禮父子如此張揚跋扈,而京中盛傳檀州勳貴們圈占土地、豢養部曲之事究竟是受了紀懷章指使,還是他也被蒙蔽其中,都需要一一查驗。”
楚南梔猶疑著說道。
方清嶽的死究竟僅是因為火災還是有人故意行凶也是她亟待查明的。
再則,她還要弄清楚,勳貴們是如何隱沒田地,豢養的部曲數量究竟有多龐大,如此才能有應對之策。
然而這些問題若是從明麵上去打聽怕是得不到任何結論,唯有微服私訪,深入民間才能得到有用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