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族長?”
楚南梔裝作驚訝的頷首道:“當陽孫家最負盛名的乃是郡中太守,郎君想必該是太守大人家的公子吧?”
“好眼力。”
孫禮繼續審視著她,笑眯眯的回道:“小爺正是太守之子孫禮。”
“失敬失敬。”
楚南梔瞧著他那傲氣淩人的態勢,一邊引著叔侄二人就座一邊饒有興致的感慨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太守如今也淪落到了販賣田產的地步。”
“咳,木大掌櫃有所不知。”
孫禮雖然對這些商賈門戶甚是鄙夷,可畢竟是趙家商隊出來的,也不敢怠慢。
那趙太公為了馳援朝廷賑災,出手就是幾百萬兩,眼下能助青禾勳貴渡過難關的怕也隻有此人,於是客氣中又不乏冠冕堂皇的解釋道:
“我那姑母乃州府刺史最為憐憫之人,雖隻是府上妾室,可姑父這些年對我們孫家上下十分器重,眼下皇後親巡,檀州又遭遇天災遲遲不得朝廷馳援賑濟,姑父擲下嚴令要讓勳貴門戶節儉用度賑濟災民,我姑母也想儘些綿力,所以才想著將早年姑父賞賜的私產折價販賣讓受災的百姓能夠渡過難關。”
“令姑母真是深明大義,堪稱女中豪傑呀。”
楚南梔聽得直想笑,可為了不打草驚蛇,還是假意恭維了句,隨後斬釘截鐵的道:“就憑著令姑母這份仗義之心,鄙人願意傾囊相助,收下所有田地。”
“哦?此話當真?”
孫禮有些質疑她的財力。
楚南梔卻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千真萬確,鄙人一介商賈門戶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和太守大人打誑語。”
“好,就憑木大掌櫃這一擲千金的豪爽性子,在下信得過你。”
孫禮終於放下芥蒂,果決的開口道:“眼下我手上有二十萬畝永業田皆在當陽郡。”
“二十萬畝?”
楚南梔聽得一臉錯愕。
她沒想到孫掌櫃還是個老實人,看來這家夥當真沒說大話。
這可是她這連日來聽到的最為巨大的數字了。
隻是二十萬畝良田即便是一畝五兩銀子那也得要百萬銀錢方能夠數,一時間自己上哪兒去弄這麼多銀子。
想到捐給國庫的那二十二萬兩銀子,她頓時肉疼起來。
孫禮對她的反應再次表現出了懷疑:“怎麼,木大掌櫃覺得吃不下這些田地?”
“咳,少主君怕是瞧不起我趙家商隊。”
楚南梔一臉淡然的笑道:“這點銀子倒不足為懼,就是鄙人千辛萬苦來一趟檀州,卻僅是圖個幾十萬兩銀子的利潤傳揚出去實在是有傷大雅。”
頓了頓,她立刻輕鬆的比出一個手勢:“少說也得翻倍。”
“四千傾?”
孫禮和孫懷都看傻了眼,難以置信的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