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有此冤屈,為何不向官府揭發?”
李三木不解的問道。
“官府?”
王老頭哽咽著搖頭:“大人,這青禾之地哪還有為百姓鳴冤的官府,那些對抗勳貴豪紳的官員死的死調任的調任,留下的不過都是些替穆家這樣的門戶說話的呀,你看看穆家家主身後這些部曲們,哪個不是如我一般,沒了田地家產隻能依附於穆家的貧寒人家。”
“簡直是一派胡言。”
獨孤氏不屑的冷哼了聲:“王老三,你彆以為仗著有容恒將軍在,就敢血口噴人,這些年奴家和小兒可待你不薄。”
“不薄?”
楚南梔再次忍不住嘲笑起來:“獨孤夫人可真是會睜著眼睛說瞎話,殺人子女,視人命如草芥,還敢說不薄,我身後這些幸存的活口可都是長了嘴的。”
李三木也跟著笑了笑:“老夫人,這周康縣可不是銅牆鐵壁,人在做天在看,難道非要讓我將你兒子殘害的無辜百姓家眷一一尋來你才肯心服口服?”
“即便是你尋來又如何?”
穆六郎張狂一笑,從懷中取出隨身攜帶的丹書鐵券往身前一亮:“我有太祖爺禦賜的免死鐵券在此,就算是陛下到了跟前,也不會為了區區幾個賤民的性命寒了勳貴們的心。”
獨孤氏也儼然沒了耐性,有恃無恐的恫嚇道:“容恒將軍,看在你叔父的份上,奴家不想為難你,你就此離去,奴家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否則就算是你今日死在了周康縣,你也不過是與那些自命清高的家夥一樣落個慘死異鄉的結局,可沒人替你鳴不平。”
“獨孤夫人還真是有膽量。”
紀容恒目如刀鋒般凝視著桀驁不馴的穆六郎:“本將身為朝廷欽使,今日若果真依了獨孤夫人,那還真是愧對紀家的列祖列宗了。”
“如此說來,容恒將軍今日是非要與我穆家為敵了?”
獨孤氏環視著將周圍圍得水泄不通的穆家部曲,疾言厲色道:“那你就動小兒一個試試,奴家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本事?”
紀容恒遲疑著握住佩劍,穆六郎卻耀武揚威的高舉著免死鐵券不停炫耀:“來來來,小爺我今日就將脖子伸直了,你有種便往我頭上砍。”
可就在他還沉浸在沾沾得意的喜悅當中時,眼前一道寒光閃過,紀容恒手中佩劍一個手起刀落,穆六郎已是身首異處。
鮮血四溢濺在了丹書鐵券之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眾人都看傻了眼,皆是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