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受到聶老的器重,曾有幸陪著聶老去縣裡吃過幾次烤羊肉,他對這味道記憶猶新。
林錦鴻見一群人在這裡裝神弄鬼,也是不可理喻的嗆道:“那又怎樣,難道這就能證明銀子是這惡婦的。”
說著,伸手憤憤的指向楚南梔:“這惡婦可是信誓旦旦的說過銀子會說話的。”
楚南梔甩開他的手,厲聲道:“它已經在說話了。”
“有說話嗎?”
眾人又仔細的圍在桶邊凝聽了會,還是一籌莫展。
楚南梔苦笑了聲,隻得耐著性子解釋道:
“林二郎說銀子是從賭場贏來的,賭場的銀子整日被他們這群賭客揉搓,應該是光滑潔淨得很,放入水中怎麼會生出這麼厚厚一層油沫,而且還有羊膻味。”
“是啊。”
眾人聽罷,都用懷疑的目光視向林錦鴻。
林錦鴻尷尬的笑了笑:“可能是湊巧也說不定。”
說完卻將矛頭指向楚南梔:“那你又如何證明這銀子是你的,難道就憑這羊膻味和幾個小崽子的話。”
隨後又特意看了眼石桌邊坐著的林錦驍:“恐怕大哥也不至於這般容忍你這惡婦攀誣自家親兄弟吧。”
“如果你覺得小孩子的話不足以取信,這油沫和羊膻味已能說明一切。”
楚南梔漫不經心的從懷中掏出裝銀子的布袋:“二郎對這布袋應該不陌生吧?”
林錦鴻不喜羊肉,雖然沒去過縣裡那家賣羊肉餅的茶樓,但這布袋他自然是見過的。
方才,他嫌這布袋黏糊糊臭烘烘的,隻拿走了銀子,將布袋隨意丟棄在了小木屋中。
不曾想這婦人竟然能拿這麼個破布袋做文章。
但不到最後關頭,他打死也不會認賬,支支吾吾道:“那......那又如何,一個布袋而已,能說明什麼?”
“就你這智商也敢與我耍無賴。”
楚南梔沒好氣的笑了笑:“方才四寶已經講過前幾日家中吃過羊肉餅,你仔細聞聞這布袋的味道。”
她將布袋湊到林錦鴻鼻子跟前,這潑皮趕緊捂住了鼻子。
楚南梔又將布袋給柳清波和村民們聞了一遍,紛紛點頭道:“有羊膻味,還有餅香味。”
“前幾日我幫縣令大人破了案,縣令大人賞賜了我四十兩白銀和一兩黃金,我想這事許多人都是知曉的。”
楚南梔詳細的解釋道:
“那日,我從縣衙出來正是饑腸轆轆,便去茶樓花了二兩銀子買了幾個羊肉餅,回到家中,我就用這布袋將剩餘的銀子裝了進去,布袋上浸了羊肉的油脂,附帶了餅的清香,銀子放在布袋中好些天自然也會沾上油脂和雜糧的香味,所以方才裡正大人一嗅便嗅了出來。”
當然,她不得不承認小四寶太聰明,竟然首先發現了其中的奧妙。
柳清波聽得茅塞頓開,怡然自得的點了點頭。
他高興的不僅是這婦人給了自己一個滿意的交代,而是終於見著了第一個能憑真本事從這潑皮無賴手中奪回銀子的人。
今日這事,就算換成自己,恐怕也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他不得不佩服起這婦人機智的頭腦。
隱隱間,他開始察覺到這婦人昨日在常老麵前是故意裝愚笨。
而楚南梔說得有理有據,邏輯清晰,村民們都很信服,齊齊將目光轉到林錦鴻身上:
“林二郎,你也真是夠沒良心的,你大哥可待你不薄啊,他家遭受大難你不來看一眼,他腿傷成這樣你不出手相幫,還欺負他一家老小,實在喪儘天良。”
柳清波此時也氣得滿臉慍色,怒目圓睜著朝林錦鴻就是一通大吼:
“林二郎,你還有何話可說,楚氏將銀子的來龍去脈交代的清清楚楚,如果說你身上的銀子數目湊巧與她的一致,難道你也十分巧合的去吃了羊肉餅,用羊肉布袋裝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