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縣丞有些茫然的抿了抿嘴。
思慮片刻,他又突然與楚南梔說道:“難不成他們將屍體運出府去偷偷掩埋在了何處?”
“府上人多眼雜,凶手如何能在人眼皮子底下將一具屍體轉移出去。”
楚南梔對這縣丞的想法也是頗為不解,耐聲道:
“況且案發後,府上人第一時間就去府衙報了案,之後有縣衙介入,鬨得滿城風雨的,凶手怎敢堂而皇之的轉移屍體。”
孫縣丞驀然點頭,也是這麼個理。
正當他費勁腦汁的想著屍體該藏在何處時,不經意間察覺到楚南梔還在不停的朝院內張望。
孫縣丞一時如醍醐灌頂,濃眉立起,興奮的質問道:
“莫非楚娘子覺著小郎君的屍體是被藏進了這座院中?”
“極有可能。”
楚南梔自然也不能斷定。
但憑著她多年的偵查經驗來看,此處是最好的掩屍所在。
“如若屍體果真掩藏在裡麵,如今正是盛夏炎熱時候,屍體斷然不能久存,怕是早就發臭了吧。”
孫縣丞在空氣中仔細的嗅了一遍,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好濃烈的酸味。”
說罷,向著酸味傳來的地方湊了過去,正是這座院內。
他不禁看向兩名發呆的侍女:
“這院子裡可是有人做飯,怎麼有股這麼濃烈的醋酸味?”
侍女觀望著搖了搖頭。
楚南梔不由得又開始懷疑起孫縣丞的智商來。
人家都說了此處乃亡人故居,平日裡都不允許外人隨意踏入,怎生又會有人敢在裡麵做飯。
“哎。”
楚南梔也歎息著搖了搖頭。
大侍女趕緊解釋道:“近來天氣炎熱,前幾日還下了場大雨,這院子長久無人居住,又年久失修,前些天主母娘子吩咐下人采買了許多竹醋回來,灑在了院中各個角落,以防屋子裡生了蚊蟲之類的臟物壞了房屋結構。”
小侍女也道:“我們主母娘子最懂寬主君的心了,知道主君思念亡母,這次特意親自過來打理,生怕奴婢們弄壞了老夫人生前遺物,可是細心著呢。”
聽了侍女們一番說道,孫縣丞隨即打消了心中顧慮。
但楚南梔更加斷定了自己的猜疑。
而且她開始隱隱的察覺到此事與那位年輕的主君娘子脫離不了乾係。
這個時候這般殷勤,難免有欲蓋彌彰之嫌。
如若真是如此,那想進這院子恐怕就難了。
那婦人隨便使出些要死要活的手段都能讓老太公將她們一乾人等趕出府去。
一旦引起凶手察覺,給了她轉移屍體的機會,真到那時隻怕這樁案子就成了無頭懸案。
苦苦的思索了一番,楚南梔忽然靈機一動,望向孫縣丞同他小聲說道:
“縣丞大人,民婦想入內一探,你可有法子?”
“楚娘子仍覺得屍體在裡麵?”
“不敢斷定。”
???
兩人開始交頭接耳:
“如果這裡麵找不到屍體,民婦彆無他法,隻能回去眼睜睜看著兩位大人繼續與趙太公惡鬥了。”
孫縣丞癟嘴。
他也不想再受這鳥氣。
“難道縣丞大人不想趁此得個升遷嗎,若能找到屍體算大人頭功,民婦絕不爭搶。”
孫縣丞瞪眼,蓄勢待發。
他隱隱的覺著這婦人是他的救星。
忽然一聲大吼:
“讓開,本官奉旨查案,閒雜人等不得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