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她來這邊院子,此人又跟了過來。
她果斷試探道:“我與縣丞大人懷疑令弟遭人謀殺,故來此查探,壞了貴府門楣,的確有些不妥,隻不過令伯父心係愛子,我等也是希望可以儘快查清案情,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謀殺?”
趙二郎義憤填膺,氣得難耐:“你這婦人休要信口雌黃,誰有這個膽子敢謀殺我琰弟。”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而且琰弟聰穎過人,為人又和善,誰能忍心下得了這個狠手。”
他表情很是淡定,並無露出一絲半點的破綻。
楚南梔抿嘴輕笑:“既無匪寇作亂,也無仇敵相害,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如何就在府中憑空消失了。”
聽了這話,趙二郎眼神忽然變得空洞,霎時間說不出話來。
楚南梔沒再理會他,繼續在院子裡四下裡查看著。
從腳下一直延伸到各個角落,到處雜草叢生,一片生機盎然的綠景,並無翻動過的痕跡,可以排除挖土掩埋的行為。
她又放眼四周,隻見房屋轉角處仍有綠地銜接,草叢周圍還零零散散的散落著一些枯敗沉積多年的樹葉。
而那邊,像是並非小院的儘頭,還有很寬闊的一片空地。
正要朝著轉角過去,趙二郎忽然從身後喊道:
“那邊不過是一口枯井,自打祖母仙逝後,多年不用了,早已雜草叢生。”
聽到枯井,楚南梔更加堅定的跑了過去。
隻是到了那處,她就失望了。
隨眼一看,草叢中幾米遠的位置雖有一塊高高隆起的位置,確實像一口古井模樣。
但定眼再看,那井被雜草包圍,上麵還有井蓋,四處草木茂密,綠苔幽幽,也不像被人翻動過。
沒有留下一絲可疑的痕跡。
再細細檢查腳下周圍,讓她不得不直接放棄了藏屍井中的想法。
因為從站立之處到井邊,綠草挺拔環繞,銜接有序,連一點損壞過的痕跡都沒有。
若是要將屍體扔進井裡,哪怕隻有兩個人的重量也該留下些踩塌的印跡。
而且,足印應該還很深。
即便精心掩飾,總該留出丁點的破綻。
悻悻的轉過身去,眸光所及之處,趙太公已領著內人和胡縣令正氣急敗壞的朝這邊大踏步走來。
小四寶淡定自若的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自顧自的準備踩上草地去采摘不遠處從樹上折過來的一枝黃色花朵。
楚南梔一把拉回小四寶,輕聲責備道:“四寶,不要亂動彆人家的東西。”
小四寶看著漂亮的花朵不甘心的癟嘴發呆。
楚南梔眼見著眾人已經快到跟前,不經意的朝腳下看了一眼,隻見四寶剛剛踩踏下去的草叢又漸漸的往回拔正了些。
楚南梔心中一凜,再去觀察各處相同的草地,卻發現了些不對勁的地方。
不等她細想,耳邊已響起了女子的哭罵聲:
“主君呀,你看看,這些當差的哪有一點當差的樣子,肆意亂闖後宅也就罷了,如今還將母親的院門給踢壞了,他們究竟安的什麼心啦,琰兒生死未卜的,他們這是存心來府上搗亂。”
趙老太公此時也是心緒難平,聽了婦人的哭聲,更加惱怒,指著楚南梔,再無半點忍讓,大罵道:
“你這惡婦,哪裡是來查案的,你分明就是帶著個小娃娃來戲耍老朽,替胡茂錫報私仇給老朽難堪。”
胡茂錫嚇得麵色一緊,趕緊拱手賠禮道:
“太公休要惱怒,休要惱怒,此事定有緣由,待下官查問清楚,定然給太公一個滿意的交代。”
隨後陰沉著臉瞪了瞪楚南梔,卻先將心中的怨憤轉向了孫縣丞。
因為,這老匹夫竟然膽大包天瞞著他踹人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