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婦二人沒來得及答話,柳舒陽就滿腹抱怨的斥道:“大姐你什麼心腸呀,怎麼還盼著村裡天天死人呢。”
“你給我住嘴。”
楚南梔凶狠的瞪了眼他,小贅婿才肯老老實實下來。
柳芸、楚文畢互相觀望了片刻,隨後一起答道:“近來村裡也就這樁案子鬨得沸沸揚揚,人儘皆知了。”
聽了夫婦二人的話,楚南梔確信的點了點頭。
可看著麵前哭得痛不欲生的小姑娘,她開始有些犯難了。
胡縣令已經選擇結案,又有聶老過去查驗,想必不會有什麼疏漏。
平靜的注視著楚文畢和柳芸,她再次確認道:“父親,母親,那沈家老爺子果真是被毒死的?念一哥哥與沈楊氏也果真有染?”
柳舒陽按耐不住的又開始搶著答道:“有沒有染這事嘛還真不好說,但沈老爺子中毒而亡這的確是不假的,縣衙的仵作驗過屍,並無半點弄虛作假的成分,表姐娘子和母親都去看過。”
楚南竹沒好氣的瞥了眼他,望著楚南梔時連忙溫和下來:
“大姐,這事的確如此,我和母親當時跟著去湊了個熱鬨,親眼看著縣衙的仵作驗的屍,至於衛家哥哥與那沈楊氏到底有沒有什麼,我們也不清楚,反正他們府上的人都是這麼說的。”
“你看,大姐,我沒騙你吧。”
柳舒陽癟著嘴,優哉遊哉的攤了攤手。
楚南竹心疼的抓住抽泣的衛念一,暖聲寬慰道:
“念一妹妹,你也彆太難過,家中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時間誰也難以接受,可你還小,你要堅強的活著,以後我們大家都會幫助你的,你要是遇上什麼難處就來找我和母親。”
衛念一聽得愈發悲戚,將雞蛋放到地上,不管不顧的又去求楚南梔:
“梔姐姐,你相信我,我哥哥真的是被冤枉的,他從來都是個心善的人,平日裡遇到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哪怕自己餓著肚子也要省些吃食來喂它們,遇到受傷的鳥雀還會想法子給它們醫好,這樣的人怎麼會想著去害人呢。”
聽她這樣說,楚南梔心裡大概也覺得衛子卿的確是個善良的人。
可案子就是案子,不能以簡單的人心善惡來評定。
胡縣令與自己相交雖短,但她對此人也大致有了些了解,並不是位視人命如草芥的昏官。
再則,有聶老這樣響當當的名頭擺在那裡,胡縣令更不敢敷衍了事。
此時,她若貿然前去翻案,掃了他們的顏麵不說,如果還查不出個什麼由頭,那豈不是將自己置於更加難堪的境地。
正當她思索著如何去說服衛家二娘時,這小丫頭突然悲痛欲絕的又大哭了起來:
“果然,你們都是官官相護的,是我愚笨了,梔姐姐如今是縣令大人跟前的紅人,你怎麼可能為了我哥哥這樣一介窮書生去得罪他們呢,我哥哥說的對,惹上這樣的官司就得認命,哪裡會有人替我們這種窮苦百姓伸冤。”
楚南梔被她這一肚子不著邊的酸話說得一陣懊惱。
她可不是個怕事的人,但凡事總得有個章程,總不能憑著一個小丫頭片子幾句沒根據的話就要去質疑身邊所有人公認的事實。
隻是衛念一哭得肝腸寸斷,一家人怎麼勸也勸不住她,都變得一籌莫展的,讓楚南梔隨之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
忽然間,衛念一像中了邪似的,自言自語的念道:“哥哥,小妹不能為你伸冤,小妹有愧,小妹不忍眼睜睜的看著你蒙冤致死,小妹先下去陪你了。”
說罷,站起身來就往後麵的柱子上撞。
母女幾人倉皇失措的趕緊過去攔她。
好在反映的及時,在她撞向柱子之時將她攔了下來,就是額間擦破了一層皮。
柳舒陽看到人沒有死,立時舒了口氣,既慶幸又惱怒,驚魂未定的撫著胸脯,苦著臉大聲抱怨道:
“我說小念一,你這臭丫頭,你就算要尋死覓活也該找個風水寶地,死在我家算怎麼回事,咱家如今可就剩下這麼棟宅子值點錢了。”
“你少說兩句。”
楚南梔瞧他幸災樂禍的冷血樣,恨不得上前去揍他一頓。
這時,四寶林瑞嘉吭哧吭哧的走了過來,湊到衛念一身前瞄了瞄,而後跑到楚南梔旁邊可憐兮兮的央求道:“阿娘,這位姐姐好可憐,要不你幫幫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