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
楚南梔嚇得怔了怔:“隻是既然都是采自南華觀,那便要一起取回縣衙做證物,這茶韓娘子怕是不能再喝了。”
嘴上如此說著,但韓氏回答的這番話倒是讓她佩服。
實在高明得很。
她先說自己喝過此茶,再說為亡夫和幼子也喝過,直接擺脫了她自個兒的嫌疑,讓人無法生疑。
關二白看著處於雲裡霧裡的韓氏,趕緊好心解釋道:“昨日楚娘子在帶回去的茶葉中查出些致毒的東西,楚娘子也是擔心韓娘子安危。”
二寶林瑞嘉隨即做了個誇張的鬼臉:“毒死好大一隻老鼠。”
韓氏聽了這話,臉色突然陰晴不定的,穩定了好一陣才強笑著答道:“楚娘子真是心善呀,還處處為奴家著想。”
“應該的,韓娘子不必客氣。”
楚南梔繼續彎下身去,微微擰眉,靜靜的打量了一遍地上坐著的沈雲清和侍女,向韓氏示意道:“這位小郎君”
“喲,雲清啦,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沈雲清故作驚訝的走過來察視了遍主仆二人,見兒子身上沾滿了泥,侍女嘴角還流著血,當即臉上就布滿了慍色:
“雲清,誰又欺負你了,是不是二郎?”
說著,就朝著裡麵氣洶洶的大喊:“二郎,你給我出來,你是不是又欺負我家雲清了。”
在她千呼萬喚之下,那沈家二郎才肯重新露麵,躡手躡腳的朝幾人過來,卻遲遲不敢靠近:
“大伯母,我不是要故意欺負雲清的,是他偷偷的給那賤人院裡的丫頭給銀子的。”
此時,委屈巴巴的像個溫順的小羔羊,全然沒了方才那副囂張可惡的嘴臉。
聽到沈家二郎口中的臟話,韓氏忍不住挑了挑眉,假意斥責道:“你這孩子,叫誰賤人呢,誰教你的,不許亂說話。”
之後想著銀子的事,又趕緊問道:
“給了多少?”
“一兩。”
“不就一兩銀子的事,你至於動手動腳的嗎。”
楚南梔瞧二人演得淋漓儘致的,也不敢打斷,便拉住二寶四寶靜靜的看著。
韓氏溫眸瞥向楚南梔,又立刻和沈家二郎吩咐道:“快將銀子還給那丫頭,讓她好離去。”
話音剛落,沈家二郎果真乖乖的將銀子交還給了那侍女。
楚南梔有些看不下去了,一邊拉著侍女替她擦拭著嘴邊的血跡,一邊向韓氏發問道:“方才我聽說這侍女是沈楊氏院裡的,莫非韓娘子是要趕她走?”
見她問起此話,韓氏頓時裝出一臉失落:“咳,不瞞楚娘子,現在外麵都傳是奴家那可憐的妹妹害死了江河,奴家雖然不信,可畢竟事實如此,奴家也不敢再留這丫頭在府上,否則怕是有人指著奴家鼻子罵了。”
“如此也好,我正有些問題想問她,不如就將她交給我,韓娘子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
韓氏溫笑著大度的回了聲,接著又做出一臉苦惱樣:“奴家也擔心著這丫頭的去處,既然楚娘子肯收留,奴家自然是感激不儘的。”
“如此便多謝韓娘子了。”
楚南梔給侍女擦乾了嘴角的血跡,輕拍了拍她的手臂,向關二白吩咐道:“關郎君,勞你帶著這位妹妹去馬車上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