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她前世做刑警時也有碰到過,明明對疑犯很敏感,可最後所有的證據指向卻並非此人。
所以,有的時候完全靠感官判斷出來的結論是經不住推敲的。
而且,至今她也沒想到韓氏謀殺自己夫君的理由,總不至於是這婦人和西門道人有染叫沈江河給察覺了。
如此可就太荒誕滑稽了,韓氏看上去怕是已近不惑之年,西門道人好歹也是個眉清目秀的小白臉,不該這般饑渴才對。
想了想,她又將目光定定的落到兩名衙役身上,斟酌著道:“如若再沒有線索,明日恐怕還得勞煩二位郎君隨奴家跑一趟南華觀了。”
“南華觀?”
聽到要去南華觀,李三木和關二白兩人臉都黑了。
關二白直接以沉默相抗,緊緊的環住雙手,埋下頭煩悶的不想說話。
李三木也是一臉苦色:“嫂子,並非小弟有意給你潑涼水,那南華觀豈是我等能夠隨意進出的,全然沒點頭緒的事,即便是縣令大人親自拿著牌票也不一定上得了山呀,那觀中可是有三位長公主在此修行,惹怒了皇室,誰擔得起這份罪責呀。”
楚南梔對他的話深以為然,這的確是件很讓人頭疼的事情。
他們手中的牌票(搜查令)能進得去尋常人家,可又怎麼進得去皇家宮觀呢。
隻是如今就剩那處是唯一可能查找到毒茶葉來源之地了,若不親自前往一趟,怎生尋得出證據。
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前往此地。
她沉默著沒有再搭理二人,等著馬車回到縣衙,到縣衙旁的包子鋪買了許多帶餡的包子和一些白麵饅頭先給二寶、四寶,隨後再分給大家,一行人填報了肚子勉強打起精神進了縣衙大院。
此時,胡茂錫並不在衙門裡頭,接待她的是孫縣丞和那位看到她就要緊緊皺眉的主簿。
孫縣丞將楚南梔幾人引入內堂中,拜了茶,也緩緩蹙起了眉梢,對著楚南梔長籲短歎道:
“今日晨間,於氏在獄中自儘了,呈報郡府的複核文書都還沒到呢,這婦人便自行了斷了,縣令大人為此頗為傷神,一大早就親往趙太公府上了。”
“於氏自儘?”
楚南梔聽著也甚為驚訝。
前有劉縣尉和西門道人在獄中自殺,如今又是於氏,不知道的還以為縣令屈打成招,讓罪犯們難以忍受折磨被逼著自儘了。
也難怪孫縣丞會如此懊惱。
孫縣丞沒好氣的瞥了眼一旁站著的李三木和關二白,眉宇間浸透著煞氣,憤憤不已的道:“也是這群獄卒們疏忽懈怠,昨晚送去獄中的飯竟讓那婦人給打翻了,還讓她偷偷的藏了塊碎瓦礫,於氏便是用此結果了自己的性命。”
楚南梔見他如此苦惱,隻得好言安慰道:“本就是罪大惡極之徒,橫豎都是一死,沒什麼大不了的,縣丞大人不必為此神傷。”
“楚娘子有所不知呀。”
孫縣丞有些神秘兮兮的視向她,忽的壓低了聲音:“前幾日提審這罪婦時,發現她竟然已有了近三月的身孕,雖說並非趙太公的骨血,可趙太公念著如今府上已無子嗣,鬆下口來想保這婦人產下嬰孩再行定罪,也不知於氏是如何得知了風聲,竟然偷偷的自儘了。”
“原來如此。”
楚南梔也有些惋惜的歎息了聲,隨即陷入短暫的沉思,看來於氏對趙太公的怨憤不是一般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