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梔一邊幫林錦驍揉撫著腿部,一邊細說道:“舒陽,你去池塘邊割一塊柳樹皮洗乾淨了熬一碗水過來。”
然後她想起楚家院子後麵的石壁下長著一片有毒的紫堇,又對楚南竹吩咐道:“阿竹,也勞你去屋後挖些紫堇回來,將根搗碎了加些醋煮沸替我端上來。”
夫婦二人也不猶豫,立刻跑出屋子分頭行動。
四胞胎擔心姨父、姨娘忙不過來,都跟下樓去幫忙。
不多時,楚南竹先將用冷水急速涼下來的紫堇根端到了屋子裡遞到大姐手上。
楚南梔聞了聞,碗裡還透著股濃濃的醋酸味。
在眾人異樣的眼神中,她從碗裡抓起藥泥圍著林錦驍的腿傷輕揉著緩緩塗抹,待得塗抹完畢,小贅婿也將柳樹皮熬製的藥水端了進來。
小贅婿見她累得滿頭大汗的,有些心疼,連忙道:“大姐,我來吧。”
楚南梔點了點頭,攙扶起林錦驍,讓小贅婿一勺一勺的喂他喝下了柳樹皮熬製的湯水。
屋子裡沉寂了一會兒,一家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在眾人的注視下,林錦驍麵色終於漸漸好轉過來,隨後竟發現腿上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疼痛難忍了。
這可將一家人高興壞了,提著的一顆心終於鬆懈了下來。
“大梔,你”
柳芸有些不可思議的撇了撇嘴,本想問她從哪兒學來的這些醫術,但想到西門道人她立馬閉了嘴,並故意拉長了老臉橫掃向身旁的夫君和女兒女婿。
一張張躍躍欲試的巧嘴在她的威懾下立刻消停下去。
一家人忽然達成了前所未有的默契,紛紛猜出了柳芸的顧慮,都心知肚明的絕口不去提及此事。
不過,這並不妨礙林錦驍活躍的思維。
此時已緩過神來的他,又有了閒情雅致去猜測麵前這個神秘的女人,雙目緊盯著楚南梔,眸光流轉間,他再一次在心裡暗自說道:“你可真是懂得越來越多了。”
楚南梔對他這種滿含質疑的目光早已習以為常,哪還會懼怕,反正他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自己真正的來曆。
鎮定自若的與他四目相對著,楚南梔也暗暗說道:“死豬不怕開水燙,我一個大活豬,啊呸,我一個及智慧與美貌於一身的大警花還會對付不了你。”
隨後在一家人麵前假裝很是嫵媚親昵的拍了拍他肩膀:“死樣,整日裡悶頭悶腦的,有哪裡不舒服也不說出來,你真是要急死奴家呀。”
突然呈現的妖嬈身姿,和這番滿賦曖昧的語言,直接將林錦驍怔得目瞪口呆,那瞳孔中迸發出的怨光似乎都能吞沒掉一片海洋。
而四胞胎瞧著這情景小臉也是一陣緋紅,嬌滴滴的一起拉著柳芸,美滋滋的說道:“姥姥,我們去拿蘋果和香蕉給阿爹吃。”
“好好好,姥姥去做飯,給你們洗蘋果。”
柳芸看到女兒女婿這般恩愛,心裡的喜意完全難以自抑,笑眯眯的牽著小家夥們,又同父女三人示意了一眼,強逼著大家一同出了屋子。
經過剛才那一幕,小贅婿對麵前的這位大姐更加肅然起敬,也更加堅信起她告訴自己的生財之路,出門前還不忘回過頭同楚南梔誇讚道:“大姐,你真厲害。”
楚南梔與他溫柔的回眸一笑,晶瑩的目光再轉回林錦驍身上時又立刻變得銳利如鋒:“林大郎,我昨晚便與你說過,你有事就說出來,不要總是藏在心裡,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養傷。”
倒也不是真的想要關心他,就是怕他這傷再反反複複會影響自己一路繁花的逍遙日子。
她心知這家夥每次受傷都要強忍著,等到實在受不了了才肯暴露出來,如此下去終究不是個辦法。
而林錦驍聽著她這番充滿抱怨的話心裡也是一陣酸:但凡她這些年能與自己相敬如賓,自己也不至於處處忍讓,凡事都一個人去默默沉受。
楚南梔看著他一臉的難為情,忽然意識到了這一點,銳利的眸光漸漸柔軟下來,帶著幾分歉意溫和的囑咐道:“你好好歇息,母親做好了飯我給你拿些上來。”
轉身的瞬間,她的手像是被什麼牽絆住了,回過頭來,隻見林錦驍緊緊的將她拉住。
他麵色平靜的望著床邊,沉吟了會,突然語氣溫沉的說道:“要是縣令大人交代的事情難辦,你也不要太勉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