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單從容貌上來看,倒是與林錦驍不相上下,就是渾身透著股玩世不恭的味道,也不知是哪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偷偷溜了出來,痞裡痞氣的,隻怕不是什麼好人。
恰在這時,遠處忽然隱隱的有人影攢動,楚南梔拉著小芬趕緊找了處隱蔽的位置躲藏了起來,登徒子也立即緊隨而至。
隔著老遠的距離大致能看清楚那些人手中拿著鐮刀、鋤頭之類的農用工具,正朝著這邊園子過來。
楚南梔看了看那邊開著的鉤吻花,心裡頓時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隻怕他們是來毀掉證據的。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觀裡有人想要庇護凶手。
這可不好,自己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溜進來找到了證據,而且還讓胡茂錫興師動眾的帶人過來,若是沒了證據,翻不了案,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也就罷了,還得讓那位油膩大叔沒了活路。
眼看著就要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刻,她目光不由得轉向了身旁的登徒子。
這家夥又壞又可惡,而且身手還不錯,不如就讓他幫自己撐個場:
“嘿,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楚南梔忽然改變態度,衝他邪魅的笑了笑,還拋了個媚眼。
登徒子見她主動搭理自己,本還一臉欣喜,可聽到她提出的問題,整個人立時萎靡下來:
“小娘子真會說笑,我們初次謀麵,在下怎麼會知道小娘子名諱。”
“那就好,那就好。”
楚南梔一邊點頭答應,一邊從地上抓了些泥巴往自己和小芬身上抹,隨後站起身來朝著進園子的人群大聲喊道:
“來人呀,來人呀,有流氓調戲良家婦女啦,救命呀,有惡霸欺淩良家少女啦。”
登徒子正在一臉懵逼,便見一群小道士怒發衝冠的急奔過來。
那群道士衝到楚南梔幾人身邊,看著破衣爛衫的兩名女子,也不知是哪位貴客身邊的侍女,渾身臟兮兮的,隻怕是被這位登徒子欺負得不輕。
楚南梔用力掐了掐小芬,隨後裝模作樣的大聲啼哭起來,梨花帶雨的哭聲看著都讓人心疼。
小芬像是看懂了她的意圖也跟著嚎啕大哭。
觀裡的道士大多都是貧苦出身,下等人懂得憐惜下等人,瞧著楚楚可憐的兩名女子,都憤恨到了極點,怒視著登徒子齊聲罵道:“畜生,給我打。”
“你們”
登徒子來不及解釋,就被一群人圍得水泄不通。
圍上去的道士足有上十個,而楚南梔也料定這家夥不敢在宮觀裡大開殺戒,等著他同伴趕回來,憑著兩人的身手應付這群人應該可以撐個兩三刻鐘。
趁著這會功夫,她得抓緊去和胡茂錫彙合。
她雖是沒見過三位長公主,可既然還與俗世有著剪不斷的牽扯,恐怕也並非什麼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想來那油膩大叔也撐不住多久的場。
開心的和登徒子比了個手勢,楚南梔拉著小芬跑得飛快,眨眼間的功夫就消失在了眾人麵前。
此時的南華觀裡早已空蕩蕩的,都已集結到山門處對抗縣衙的衙役了,兩人大搖大擺的走在觀中也無人過來問津。
二人順利的出了宮觀,順著山路往下走,大概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就聽到山下尖銳刺耳的責罵聲傳了上來:“胡茂錫,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擅闖南華觀,真當本公主是吃素的?”
緊接著是胡茂錫卑躬屈膝的賠禮聲:“長公主息怒,下官身為一縣父母官,上要為君分憂,下要為民請命,縣中出了人命官司,與貴觀有著莫大的乾係,下官不敢不查,冒犯寶觀,還請長公主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