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大長公主林洛桐當即大怒:“什麼韓氏李氏的,那韓氏乃我觀中香客,頗有善根,怎會去害人,簡直胡說八道,彆人信口拈來的汙蔑之詞你也信得?”
今日這事鬨得這般大,如若追究韓氏,追根溯源不還是得牽扯到南華觀來,說不定還會傳出什麼三位長公主包庇護短的言論,她可堅決不能答應。
深深的凝望住胡茂錫,林洛桐含著幽深的笑意,意有所指的提醒道:“此案早有定奪,還是胡大人親自裁定的,本宮所言不假吧?”
“是,是。”
胡茂錫神態顯得無比僵硬,卑躬屈膝的,心裡卻是一肚子火:這不等於又回到了原點,那折騰這幾天圖個什麼。
而林洛桐對他這回答很是滿意,輕握拂塵頷首致意道:“本就是塵埃落定的事情,非得掀起些無端的風浪來,惹得貧道不得清淨,都散了吧。”
說罷,領著姐妹幾人仿若無事的就要離去。
楚南梔目視著幾道灑脫的身影,眼底裡忽的透出一股說不出的悲涼。
三位長公主解決事情的法子可真是讓她大開眼界,讓人驚訝到了極點。
這簡直就是奇葩中的奇葩,放眼整個南華觀,竟被這樣一層汙糟之氣所籠罩,哪裡還像是修心養性的清靜場所。
“且慢。”
楚南梔忍無可忍,朝著正要散去的三姐妹大喊一聲。
幾人回過頭來,驚愕的看了看她,齊聲問道:“楚娘子還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見地倒是有一些。”
楚南梔義正言辭道:“今日若真讓三位長公主徇私護短,那往後這蘆堰港還有何天理可言。”
“天理,你要和本宮談天理?”
林洛桐望向身邊嚴陣以待的親兵,大喝道:“那本宮今日便讓你瞧瞧什麼是天理。”
說罷,她氣定神閒的對著觀外方向長長的噓了聲口哨。
胡茂錫和孫吳才心知她是在召喚觀外的親兵,懼怕得渾身冒汗直搓手,暗暗叫苦道:這不成了甕中之鱉了嘛,看來這次真得交代在這裡了。
可觀望著麵色靜如秋水的楚南梔,胡茂錫忽的提起了勇氣,擺出大義凜然的氣勢與她並肩站到了一塊。
橫豎是個死,氣勢上可不能讓這婦人比了下去。
跟進來的衙役們也緊握佩刀警惕著那幾隊親兵,做好隨時迎敵的準備。
楚南梔也屏住了呼吸,她千算萬算,卻萬萬沒算到三位長公主是個玩賴之人,更是自私到了視人命如草芥,枉顧國法的地步。
軍隊即強權,這是她抵抗不了的。
一群人心驚膽戰的戒備著,可良久後金殿周圍仍是鴉雀無聲,除了身邊這群親兵,並未見到有後續的增援隊伍。
三位長公主神氣無比的臉上漸漸現出一抹困惑之色。
二長公主林洛萱抬眼緊緊眺望山門方向,狐疑道:“咦,人呢?”
幾人麵麵相覷間,隻聽一道清亮的女子聲音從遠處飄了進來:
“三位姑母好威風啊,逼得檀山觀主和檀清、檀沅兩位道長四方雲遊至今不敢歸,好好一座清淨的道觀被你們攪得烏煙瘴氣不說,難不成幾位姑母還想將蘆堰港的大小吏員們都逼回老家種地才肯罷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