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都依父親的。”
楚南梔隨意應了聲,看向沉默不語的林錦驍,吩咐道:“你帶小寶們和暮辭吃些東西,先去樓上歇息。”
柳芸本是做好了飯等柳舒陽回來的,誰知竟然發生這樣的事,也連忙對林錦驍說道:“大郎,你腿腳剛剛好些,可彆再累著,小寶們怕是都餓了,你帶他們到樓上去,我讓阿竹把飯菜熱一下端上去。”
方才他以殘軀對抗戚墨琛,袒護一家老小,自己全然看在眼裡,心裡既感激又惶恐。
如今徹底與戚家鬨掰了,大女婿是家裡唯一的指望了,她可不能再看到女婿出事。
而突然遇上這種事,林錦驍哪裡吃得下東西,可孩子們還在長身體不能餓著肚子,自己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看著淚眼迷離的四個小寶,他冷靜的示意道:“大寶、三寶,快帶辭弟弟上樓。”
四胞胎聽了阿爹的話,也不敢再哭,乖巧的去楚南竹身邊拉著發呆的楚暮辭跟著林錦驍緩緩向樓上行去。
楚南竹擦乾淚跡抽泣著去廚屋裡熱飯,柳芸則去找為楚文畢之前準備的壽衣。
楚南梔攙扶起楚南湘,和柳舒陽一道去雜物室裡取棺材。
看著雜物室正中間擺放著的兩口黝黑棺材,楚南梔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有些落寞的問道:“父親、母親何時打好了棺材?”
柳舒陽將手裡的油燈小心翼翼的放置到一旁的木架上,有些汗顏的回道:“這幾年因為我和韓二郎的事情,嶽父、嶽母很是傷神,父親又總是犯病,便偷偷的瞞著大姐、二姐打了這兩口棺材,說是以防不測。”
說完,又怔怔的斜倪了眼她,卻不敢提氣倒嶽父嶽母大姐自己也有份。
楚南梔並未察覺到他臉上的異樣,神情自然的點了點頭:“今日與戚家決裂,往後你們在外都要謹言慎行,彆再為父親母親添煩勞了。”
“大姐,你放心,往後我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不會讓戚家那狗東西傷害你們。”
柳舒陽想著方才屋子裡所發生的一切,再想著伯父平日裡溫和慈祥的樣子,心裡正氣憤難平。
經過這些日子的思考和反省,他開始意識到自己這些年的確是被戚墨琛那狗東西給算計了。
楚南梔覺得這小贅婿真是改變了,雖說他方才沒有出來挺身相護,但至少沒像韓少川那般在戚墨琛麵前卑躬屈膝,可見自己的判斷無誤,他還是有些骨氣的。
滿臉欣慰的注視著小贅婿,她語重心長的叮囑道:“舒陽,你不要總是提什麼豁出性命之類的話,戚家在蘆堰港那是實打實的地頭蛇,對付這種人隻能智取,不能硬來。”
柳舒陽訕訕的摸了摸額角,頷首道:“是,大姐,我記下了。”
幾人在房裡將棺材拆卸搬出屋去,柳芸和楚文畢這時已經為楚文煜整理好遺容,都過來幫忙,一起將人入殮進棺中。
雖說楚文畢沒準備為兄長大操大辦喪事,但該有的儀式一樣不能少,尤其是得做場像樣的法事為兄長超度怨靈。
他自己領著楚南湘去村子裡通知親友們,因隻打算停靈三日的緣故,又吩咐楚南竹和小贅婿連夜趕往村西山上的小道觀請道士們下山為兄長做這場法事。
留下柳芸和楚南梔母女坐在尚未布置好的靈堂中,柳芸揉了揉紅腫的雙目,傷懷不已的道:“你伯父這人也是個心胸寬廣的,在戚家熬了這麼些年了,我始終是想不明白究竟是因為什麼事情他竟如此想不開,會把自己逼上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