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澄明也不客氣,像個主人一樣開始為大家分派起了任務。
各個村子裡向來如此,紅白喜事皆由裡正主持。
楚南梔與兩家的族人們見了見禮,便拉著楚南湘一道去樓上找裡正所要的東西。
靈堂中,柳澄明讓人將從棺材鋪子裡臨時買來的一些喪事用品拿到四處開始布置,又對柳芸說道:“族妹呀,這時辰已有些晚了,我就帶了這些東西過來,不夠的等天亮了再叫人去采買。”
“一切都勞煩兄長操心了。”
柳芸感激的揖了揖身,去裡屋拿了十兩銀子出來交到他手上:“該置辦些什麼,兄長和族老門商量著來,不必有所顧忌,若是銀子不夠再找小妹支取。”
柳澄明輕應了聲,接過兩錠銀子。
若是照著楚文畢以往的風光,拿十兩銀子出來辦喪事倒顯得寒酸了些,可如今的楚家早已不同往日,用這麼多銀子給一個入贅到彆家的贅婿辦喪事倒顯得奢侈了些。
楚文畢察覺出他心中有所顧慮,在一旁示意道:“族兄大可放開手腳,雖無需大操大辦,但也要儘可能的讓亡兄走得體麵些。”
柳澄明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無非是少在無關緊要的人事上使銀子,要替逝者厚葬,當即應允道:“行。”
隻是如此一來做法事就顯得尤為重要了,他又忍不住多問道:“文畢準備請哪家的道觀來做法事?”
“我已讓舒陽他夫婦二人連夜去西山請那處的道士下山了。”
柳澄明放心的頷首:“如此也好。”
楚南梔和楚南湘找來了筆墨紙硯,將隔壁的偏室裡布置了一番,供族人和過來幫忙的鄉鄰們歇腳、準備喪事。
到得深夜,簡易的靈堂布置妥當,柳舒陽和楚南竹終於領著西山上的幾位道士們回來。
夫妻二人風塵仆仆的跟著楚南梔去廚屋裡喝水解渴,楚南竹一邊擦著汗一邊忍不住抱怨道:“這群臭道士,可真是貪婪得很,平日裡百文銀錢就能下山,今日非得訛了老娘一兩銀子才肯挪步。”
猛喝了幾口水,她有些憤懣的看向柳舒陽,氣鼓鼓道:“都怪你,你給他們說什麼急不急的有何用,他們哪裡會在意這些。”
柳舒陽聽著也有些慚愧,沉默著不敢搭話,楚南梔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好啦,也就幾百文錢的事,計較這些做什麼,隻要能讓伯父好生入土為安,其他的都不重要。”
“嗯。”
楚南竹想到伯父,神色又黯然下來,輕輕的靠倒在楚南梔肩上,有些難過道:“伯父為何要這般想不開,他要是真厭倦了戚家,好好與父親、母親商議,我們定能想到法子讓他從戚家脫身的。”
這話倒是提醒了楚南梔,隻是人都已經死了再說這些也無用。
更何況她早已看出戚予婕這人有些喪心病狂,深愛著楚文煜不假,可對他的恨意恐怕更深,哪會輕易的放楚文煜從戚家離開。
“眼下不是去計較這些的時候,戚家的事等以後再說。”
楚南梔斟酌著回了句,又對夫妻二人吩咐道:“今日來了幾位族老,怠慢不得,你們在廚屋歇息好了,給大家準備點宵夜,我去外麵幫著父親、母親招呼族老和道士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