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楚南梔頷首應了聲,將金瘡藥均勻塗抹到他傷口上,隨後小心翼翼的替他包紮。
昨日從縣裡取回那麼多當歸可惜都沒帶在身上,否則定是補血的好藥材。
馬德福本以為這女子是個沒腦子的瘋子,不曾想她這奇怪的法子竟然能讓一個垂死之人起死回生,隻怕來頭並不簡單。
靜靜的凝望著麵前女子,他頓時肅然起敬,帶著些歉意賠禮道:“先前老朽誤解了娘子深感虧欠,老朽這裡有上好的山參,這幾日老朽讓家裡人每日給病人熬碗參湯來,好好調養著用不了幾日就能恢複元氣。”
“這可不行,那山參何其貴重之物啊,我們哪裡消受得起呀。”
楚南梔連忙推脫,為這麼個厭惡的家夥她可不想白白的花銀子。
誰知,她話才說完,登徒子就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有些虛弱的朝著腳下的位置指了指:“左邊的褲腿。”
楚南梔不明所以的將手伸到他所指位置捏了捏,軟軟的手感倒是不錯。
“裡麵有銀票,麻煩老人家將最好的山參都拿來。”
登徒子眼底流露出懇切的目光,生怕老醫師吝嗇山參不肯給自己用。
楚南梔將手伸到他褲腿裡,直接往外掏出厚厚一遝銀票,再看看銀票上的票號和印章,竟然也是自己存錢的那家錢莊的。
登徒子半眯著眼先是不滿的瞪了眼這虎妞,隨後瞧向她掏出的所有銀票,細聲說道:“這些銀票是通彙錢莊的,附近十裡八縣都能兌換,老人家若是喜歡儘可拿去,隻求不要吝嗇家中的藥材。”
馬德福本隻是敬佩這女子,想向她討教些醫術,並沒想貪圖銀子,而且也沒拿出什麼好藥材,連忙推拒道:“不用,不用,山參老朽雙手奉上,銀子大可不必。”
“咳,前輩不必客氣,他給的你就拿著吧,反正不要白不要。”
楚南梔大大咧咧的一張一張的先數了幾張銀票遞到馬德福手裡。
馬德福定睛一看,僅一張就是五百兩的麵額,嚇得麵色一緊,立刻將銀票塞回楚南梔手中:“使不得使不得,幾支山參哪需要幾千兩銀子啊。”
他這一提醒,楚南梔驚得手一抖,才潛意識的去細細打量了眼銀票的麵額,隨隨便便翻看一張都是五百兩的麵額,掂了掂這厚厚的一遝,怕是得有二三十張,這嘚瑟勁,可真能炫富,也不怕被人劫了去。
她神情有些尷尬的望向登徒子,隻見這家夥眼底儘是幽怨,正憤懣的瞪著自己。
“老人家都拿去吧,不過是些身外之物,沒什麼可留戀的,這次也多虧老人家相救。”
登徒子裝作淡然的吩咐了句,餘光斜倪著輕瞥向楚南梔,心裡怒罵不止:
這個鐵憨憨,真不知該感激她還是惱恨她,本隻是想讓她抽出一張銀票給老人家,她竟然將自己的家底全部暴露在了眾人視線中。
這不是讓自己本就艱難的處境雪上加霜嘛。
事到如今也隻好舍財保命了。
馬德福戀戀不舍的凝視著楚南梔手中的銀票,卻裝作謙遜道:“救郎君的是這位娘子,老朽並未出什麼力,郎君要謝也該是謝你家娘子才對。”
登徒子示意楚南梔將銀票交還自己手上,數了四張出來遞了過去,語氣強硬道:“老人家不必再客氣,這兩千兩拿著吧,請替我儘快熬好參湯送進來。”
馬德福審視著將銀票小心翼翼的接到手裡,緩緩點頭:“請郎君放心,老朽一定替你用最好的山參。”
說完,轉過身暗自竊喜著匆匆離去。
楚南梔起身也準備出去看看被獵戶們扔掉的牛肚,卻被登徒子從身後叫住:“你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