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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辯論會上,郝西華主任站著,用趙培儒給他講過的道理,向對麵蘇省的專家組辯論。
“其次,肝功能異常隻是一過性,術後數天後,就會自動降低為正常水平,無需多慮。”
“至於胃粘膜缺血及潰瘍,隻需要在術中保護好胃小彎測血管,就能降低這種並發症的發生。而若是發生,也隻需要抑酸治療即可緩解。“
“這幾點,我們都在方案中有所提到。也都有對應的解決辦法,董教授,你們研究方案時,還得再仔細一些啊。“
蘇省這邊,董元恒教授等人,都是皺著眉頭。
即便是這些小瑕疵,都是他們仔細研究之後的結果。
想找到大問題,太難太難了,江南省的這份方案,遠比他們想的要成熟。
郝西華坐下後。
一直沒說話的趙培儒,突然開口了。
“我同意剛才董元恒教授的一個觀點。”
眾人都好奇的看向趙培儒,不知道他為何會這樣說。
趙培儒:“胰十二指腸動脈弓的完整性,確實是避免術後肝膿腫、膽囊壞死、肝功能異常、胃潰瘍等等並發症的前提。“
“這點,實際上是我們項目二‘重難胰體癌’課題,麵對的共性問題。“
“不僅我們江南省要麵對,蘇省的同僚,同樣也要麵對。”
“想要避免嚴重並發症,就要在術前,確定患者的胰十二指腸動脈弓的完整性。”
“這點,我可以為各位同僚,提供四種檢查和確認方法。”
“一是看腹腔乾、腸係膜上動脈的血管造影,也可以用球囊導管臨時阻斷肝總動脈、或是代償性擴張法。”
“二是術中臨時阻斷肝總動脈,觸摸肝固有靜脈是否有搏動。”
“三是術中用彩超評估阻斷肝總動脈後的血流……”
“四是通過血氧飽和度來判斷……”
趙培儒將四種判斷標準,詳詳細細的說了出來。
這四種方法,實際上是他腦海中,對胰體癌患者是否適合手術治療的適應症硬性指標。
如果達不到,而強行做手術,反而會產生多種並發症,減少患者術後生存期。
所以,這四種判斷標準,是對整個行業有利的事情。
趙培儒乾脆,趁這個機會提出來。
讓有心之人,能把他這段發言,給傳播出去。
不少專家聽了,眼睛發亮。趕緊拿出筆記本記了起來。這四點,他們可不如趙培儒總結的全麵。
他們在日常工作中,其實也意識到了其中的一條或者幾條,但卻從未係統性的總結成點,而且也都想的不全。
“這段話,能造福無數胰腺病人,能造福整個胰腺行業啊。”
很多專家聽完寫完後,再次反複咀嚼多遍。
越咀嚼,越是欣喜!
沒想到,來聽一個專家辯論會,竟然都能聽到寶!等回去後,可得給自家醫院的胰腺醫生科普傳播。
而蘇省的幾個核心專家,包括董元恒,聽完後,臉色都是一變。
他們心裡也承認,趙培儒說的很有道理。
但他們自家的項目案例……
他們的目光,不由得看向自家的項目案例資料。
那上麵……
幾人的心裡,都是咯噔了一下!
壞了!自家的項目案例,要糟了!
這時,趙培儒道:
“我們江南省的這例病案,就是采用的第一種加第二種方法,聯合判斷。”
“並且還做了兩手準備,於術中做好了血管重建準備,一旦在切斷腹腔乾後,出現了肝臟出現嚴重的缺血表現,我們也會立即進行肝動脈重建,不會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
“可蘇省同僚的項目案例,判斷方法就沒這麼嚴謹了。”
“我依照剛才的四種方法,對他們的項目實例手術進行了分析,發現他們並沒有嚴格遵循這套規則,或者是他們並沒有意識到這套規則。“
“他們的病人,在術後是很可能會出現這些並發症的。”
這話一說,蘇省那邊,很多專家臉色瞬間煞白。
這話,直指要害。
他們此刻也後悔不跌,這些規則,他們之前隻是朦朦朧朧意識到,但卻沒有明確出來,遵循的便沒有那麼嚴格。
沒想到,竟然埋下這麼大的隱患!
好幾個蘇省專家,不斷的重新翻看著自家的項目案例,臉色不斷變化。
越看,臉色愈發難看!
最終有的人頹然一歎,有的更是麵色呆滯,良久都反應不過來。
這是硬傷!
誰也挽救不回來的硬傷!
彆說是江南省的專家們,以此為攻擊點來攻擊他們了……
就是他們自己,都很後悔自己做的這份項目案例。
想到之前,從實驗手術室出來時,自己的那份意氣風發,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危機已經潛藏的樣子,眾人就是一歎。
“這麼嚴重的硬傷,我們怎麼就沒看出來啊。”
“而且,還給那例誌願者病人,直接做了手術了。”
眾人心裡難受之極。
那例接受了試驗性質手術的誌願者病人,術後是有可能會發生上述並發症的,甚至如果嚴重的話,怕是還會危及的生命。
雖然其簽署了同意書,願意承擔試驗性質手術的一切後果。
但醫者仁心,專家們此刻,也是極為後悔。
為什麼自己能力那麼差?
為什麼自己沒有早點意識到?
為什麼沒有早點聽到趙培儒的這套規則理論?
半天,蘇省那邊的專家,一個都沒說話。
連一直能言會道的董元恒教授,此刻也是臉色有些發白,看著那份項目病案,目光發滯。
蘇省的領導們一看這場景,心裡都是輕輕一歎。
看來,他們是輸了。
而且專家們犯下這麼大的規則性錯誤,估計心理都不好受,回頭,還得想辦法開解他們。
既然是醫療科研項目,就會有成功和失敗。既然是試驗性質的醫療項目,那就有可能會發生這種預想不到的情況。
沒有科研項目是能順風順水的,必然都是從不成熟到成熟。都是必經之路。
隻有不斷的犯錯,才能知道什麼才是對的。才能為後人,留下寶貴的醫學財產。
主持這場會議的聯席組委會聶主任,開口道:“羅會長,你們沒什麼說的了嗎?”
他要最後確認一遍。
蘇省醫學會的大會長羅文景,看看董元恒教授等專家們的臉色後,微微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