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噎了噎,頗有些一頭霧水,但還是溫聲解釋,“我並無此意。”
虞茉偏過臉不願再瞧他,嘟嘟囔囔道:“反正過不了多久,橋歸橋、路歸路,以後你是尚公主也好,封王侯也罷,都與我無關。”
末了,生怕氣勢上壓不過人,遂又故作鎮定地補充一句:“當然,我的事也統統與你無關。”
一番話極儘寒涼,令趙潯神色驟變。
尤其,當他漸漸明晰自己的心意,卻因想沉溺一段時日,刻意避談分離......
“橋歸橋、路歸路”,這六個字無異於當頭棒喝,警醒趙潯的同時,也令他不甚光彩的私心無所遁形。
終有一彆,
是他不願分彆。
見趙潯沉默良久,眉眼冷得似是淬了冰,虞茉心虛地咬了咬唇,開始反思:方才並未說什麼重話,他為何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難不成,當真和哪位公主有牽扯?
她百思不得其解,傾身靠近,伸指戳了戳趙潯的麵頰:“喂——”
趙潯聞聲抬眸,眉尾輕輕挑起,目露詢問。
虞茉被他純良無害的一眼撩得心口發軟,語氣登時低了幾分,嗔怪道:“我尚在病中,你不許欺負我。”
趙潯下意識應聲,又後知後覺挪開她的指腹,改為握於手中:“我何時欺負過你?”
她理不直氣也壯:“你們吃香的喝辣的,卻隻給我清粥,這不是欺負是什麼?還有,你居然拿我和旁的女子比較。”
“我明白了。”
這後一句方是症結所在。
趙潯順著話問,“如何賠罪,能令姑娘消氣?”
“我不曾生氣。”虞茉抽回手。
他不禁莞爾,忙改口道:“如何賠罪,能彌補某之過錯?”
語氣極儘誠懇。
虞茉被哄得通體舒暢,縱有心克製,一雙杏眼仍是彎翹成半月形狀,她道:“念在你如此心誠的份上,那,我想去放天燈!即便你再忙,屆時也需得陪著我。”
趙潯唇角一勾:“好。”
--
一日後,四五十人的商隊駛出官道,在東城門外駐紮。
侍從之中有善易容者,替二人簡略修飾過輪廓,若不細瞧周身氣度,倒是平凡。
虞茉深覺新奇,繞著趙潯行了幾圈,打量來打量去,不知疲倦。
趙潯正與慶言交代事情,嫌她湊得太近,氣息擾得他難以凝神。遂伸指點了點虞茉眉心,無奈道:“林夫人可不會似你這般好動,人多眼雜,且忍耐一二。”
“哦。”她眨眨眼,“那我去巡視貨物總可以吧。”
說罷,招來唯一熟識的慶薑,欲同隊末的鏢師們搭話。
趙潯揉了揉額角,主動牽住她,頗有些頭疼地哄道:“乖,先跟著我。”
若在往常,虞茉最是喜歡他這副冰雪消融般的溫柔模樣,眼下卻不由得唇角微抽。
他垂首,好聲好氣地問:“怎麼?”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