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至半夜,虞茉枕著他的臂彎沉沉睡去唇角掛了連自己也未察覺的笑眉目舒展,一派饜足模樣。
趙潯端詳片刻確認她動情之時說出的“討厭”、“不要”、“停下”應當非真實所想頓時鬆一口氣,吻了吻她的臉。
一夜好眠。
等卯時燈燃他熟稔地撥開纏在腰腹間的纖臂,這回虞茉未被驚醒睡顏恬靜而溫柔。
再有兩日便能做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
往後非但能自如來去亦可以昭告天下人她將是他的妻。
趙潯心中無比熨帖深深看她一眼收斂起笑意,恢複往常的淡漠神情出了房門。——
因約了溫家表姐上街巳時正,文鶯進屋喚她:“小姐該起了。”
知曉虞茉不慣用人近身伺候,文鶯放下衣物,躬身退至屏風後。
她艱難睜眼,摸了摸已然變涼的一側,又試著轉動腕骨發覺並未留下任何酸痛感。
“……”
分明累了許久。
因文鶯候在外間,她不再賴床,麻利起身。
床尾放著鎏金雲紋花樣的衣裙,光華流轉霎是好看。
虞茉換上踱步至鏡前連肩袖、腰身的尺寸也完美無缺。她愛不釋手決意淺淺原諒一下某人昨夜如狼似虎的行徑。
肌膚上的紅痕也消退大半不必費力遮掩脖頸否則今日怕是出不了門。
趙潯正是觀察出這一點行事激烈簡直將她當成了麵團搓圓又搓扁。
甚至迫使她並攏雙腿再擠入其間一刻鐘複一刻鐘方意猶未儘地紓解。
禽獸不如!
虞茉罵罵咧咧地離了私邸自以為滿腹怨氣見著溫落雪時仍板正著瓷白小臉。
誰知溫落雪訝然挑高了眉:“可是遇上了什麼喜事?今日瞧著容光煥發。”
“有嗎?”
“有啊。”溫落雪牽過妹妹的手指了指麵鏡“瞧這白裡透紅的腮眼底還放著光。”
虞茉羞於求證欲蓋彌彰地移開眼:“我們去那邊轉轉。”
聽聞她盤了間鋪子尚未開始修葺。溫落雪便自告奮勇代為挑選屏風、字畫、茶幾等擺設之物權當賀禮。
虞茉也趁便說了粗略計劃央表姐指點一二。
她道:“我這些桌棋並不都是用來打發時間也有幾款益智類
“妙極了。”溫落雪與有榮焉
道,“誰人都能買,誰人都能用,不出幾月,豈非輕易就傳遍京中?
一層丈量過尺寸,已著人開始打造書櫥;二層需隔出小、中包間,隻等玉器鋪搬離便能上手;三層則無需大改,稍後增添些許貴重裝飾即可。
難處實則在於棋桌。
虞茉詳細說來:“雅間少而精,棋桌自然要用上乘材質,譬如玉石。但還不夠,我想在邊角處繪些圖樣,棋盤底也加入嵌畫,一寸一厘都透著貴氣。如此,方能彰顯客人們的身份。
“我懂了,你是缺一丹青手。
“正是。她笑說,“若請名師大家,我並無此等財力,可也相看了尋常畫師的畫作,差了點意思,不知表姐可有善丹青的友人?
溫落雪下意識想推介祖父與親爹,但短短兩回的碰麵,多少知曉表妹是個不喜欠人情分的性子。
加之記憶有缺,在她心底,溫家一眾與陌生人無異,自然做不到坦然接受幫扶。
於是心生一計:“我認識許多畫功了得的門生,你將大致要求寫在紙上,我替你問問看。
既是門生,想來不會獅子大開口。
虞茉親昵地晃了晃表姐的手:“那真是太好了,等鋪子落成,我定將最好的雅間專留給姐姐,終身高級會員!
溫落雪似懂非懂,但見她笑得眉眼彎彎,也跟著勾唇:“你開心便好。
采買完之後,進了馬車,前往東市的溫家酒樓。
虞茉銀錢夠用,原想做東答謝溫落雪,但聽聞自家鋪麵無需付賬,這才略帶遺憾地點了點頭。
“不差這一回。溫落雪與她肩並著肩,佯作傷心道,“難不成,你是想劃清界限,往後不與我來往?
她哪裡聽不出來對方語中的揶揄,笑著解釋:“表姐與我昨日才相識,便被我麻煩了一通,心中著實過意不去。
“無妨。溫落雪忽而壓低嗓音,“你若真要謝我,不如說與我一個秘密,如何?
“什麼秘密。
“咳咳,你可有心儀的男子?
虞茉怔了怔,紅暈爬上雙頰,耳根也漸漸發熱,答案不言而喻。
溫落雪了然,還想追問那人可是太子殿下。
又不禁回想僅有的幾次碰麵,隻記得少年儲君形容溫潤,性情卻清冷,教人不敢造次。
最後化為一句:“他待你好嗎?
虞茉如今寄居在霍府彆院,身邊俱是趙潯的人,鸝兒亦是他去信“借來的,溫家上下不會不知道二人關係匪淺。
是以大大方方地道:“他待我極好從不急眼學識淵博又勤奮。便是偶爾意見相左也都依著我是個頂頂溫柔的人。”
後日議親她生母已逝又有意瞞著生父女家上賓便隻請了溫太傅。
議成後虞茉再攜趙潯登門去正式拜會素未謀麵的舅舅、姨母等親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