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對鏡(1 / 2)

錯認未婚夫以後 也望 11455 字 4個月前

第73章對鏡

溫啟生得眉清目秀,肖似其父氣質卻與母親藍氏如出一轍顯得沉靜溫和。

他鳳眸含笑,打量的目光短暫停留兩息,率先躬身見禮道:“虞表妹。”

嗓音如珠玉敲擊,身量清瘦但不羸弱,和江辰口中的書呆子顯然貨不對板。若非和舅舅生得像虞茉怕是不敢貿然相認。

“見過表兄。”

溫落雪則被石桌上的長琴所吸引翩翩胡蝶般繞行半圈,直白地讚歎:“比我所有的琴加起來都要好看。”

聞言溫啟也起了興致,垂眸掃過詫異得挑了挑眉:“可是蒼州所產?”

“正是。”虞茉親自為二人斟茶,隨口問“表兄也愛琴?”

“略知一二。”

書香門第打小習六藝。待得年歲漸長,顯露出天賦,再擇其中幾項精益求精。

原身擅書法通詩文溫落雪擅丹青,溫啟則是棋藝、文章和長簫。

大抵是後世自幼兒園起便男女同班,虞茉並不拘謹反而因結識了新的玩伴感到高興,語態熟稔道:“過幾日要隨表姐赴宴,我擔憂席上會被叫去表演才藝,所以臨時抱佛腳。”

溫啟聽言勾起唇角,中肯地說:“方才妹妹信手彈奏,曲調很是特彆,想來不難脫穎而出。”

“我呢。”溫落雪揶揄地瞥向兄長微紅的耳尖“怎麼不見人誇我。”

“.落雪好好說話。”

瞧得出來

溫啟點點頭從袖中掏出幾頁供詞:“柳氏身邊的大丫鬟已經‘投井’但雙親健在已被安置在京郊的一處莊子裡。還有車夫楊氏我承諾為其獨女尋醫他便主動跟來了京城。”

他話說極有條理語速不急不緩是以虞茉單掌撐著臉聽得津津有味。

觸上她瑩潤認真的眸光溫啟莫名羞赧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瞼繼續解釋大周朝相應的律法。

少頃甬道傳來略帶急切的腳步伴著江辰愉悅高昂的嗓音:“虞妹妹——”

溫府不比東宮江辰雖不至於來去自如但溫侍郎本就盼著由兒子來說通退親之事便未多加阻攔。

隻不過溫啟前腳將將回府尚未得知表妹與太子的關係。單單從的維護家中女眷名聲來論不免沉吟:都退了親江四還過來糾纏作甚。

但見虞茉一副神遊天外的淡然模樣

,溫啟失笑,問江辰:“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兩家也算世交,在學宮亦有往來。

江辰先看向虞茉,衝她咧嘴笑了笑,才回頭答複溫啟:“過來看虞妹妹,順道說一說虞家的情形。”

談及正事,鸝兒忙搬來圓凳,再奉上茶盞。

江辰不好意思直視虞茉,也憂心鼻梁處未全然消退的淤青被她瞧出端倪,偏過臉說話:“聽聞虞大人憔悴許多,拒了不少拜帖,長此以往,莫說重現探花郎當年的輝煌,怕是維持現狀也難。”

“哦?”

“所以,柳氏近來憂愁得焦頭爛額,甚至私下會見了幾位官夫人。”

溫啟略作思忖,猜測道:“是有意收受賄賂?”

並無證據,江辰聳聳肩:“保不齊。”

從螢州到京城,一路打點揮霍。而今,虞蓉也一門心思躋身貴女行列。柳氏若不想拖後腿,自然也要同更高身份的主母攀關係,殷勤贈禮.

虞長慶若繼續渾渾噩噩,府裡必會入不敷出。

“人心不足蛇吞象。”虞茉努了努嘴,“不提他們了,既然正巧湊齊四人,來幫我試試棋盤如何?”

在東宮,她倒是想和趙潯試玩,誰知玩著玩著便親作一團。

美色誤人呐。

溫啟撚了撚紙張,又順口問起鋪麵所處的位置。聽聞是鬨市,略略疑惑:“那片地,似乎有價無市。”

江辰與霍源幾人常去,瞬時反應過來,憤懣地輕“嗤”一聲。

至此,虞茉豈能猜不出那是趙潯名下的鋪麵。

估摸是怕直接相贈會遭到拒絕,才以低價出售,難怪連經驗老道的夥計也一並打包了。

她抿了抿唇,鋪平軟塌塌的初版撲克,試圖先將逐漸走偏的氣氛扳正:“試試‘優諾’棋。”

規則簡單,甚至無需開動腦筋,令下慣了圍棋的溫啟既覺新奇又深表放鬆。

江辰更是投入,作沉思狀,而後打出最爛的牌。

一時院中充斥著笑聲。

溫落雪贏下兩局,頗具成就感,抽空打聽:“妹妹,你如何想到要開桌棋社?”

“缺錢。”虞茉一麵洗牌,一麵稀鬆平常道,“母親的嫁妝都被占了,連累我院裡的嬤嬤們也饑一餐飽一餐。後來離開了螢州,但又不確定外祖是何態度,便想著盤個鋪麵養活自己。”

輕飄飄的話語令江辰眼眶通紅,他握緊拳頭:“怪我不曾堅持早些去接你。”

虞茉自然知曉一切是原身的選擇。

身為女兒,渴望

父愛乃人之常情,這才促使了悲劇發生。她寬慰道:“錯的是他們,不是你,也不是我。

江辰收了淚,滿麵正色:“那——

眾人紛紛側目。

他迎著幾道視線,坦然道:“我可以悔子嗎?

虞茉:“.

溫啟:“.

溫落雪:“.——

夜裡,溫啟將搜羅來的罪證呈於祖父過目。因還需時間發酵,溫家暫且按兵不動,等長公主的宴席後再慢慢收網。

用過晚膳,虞茉回了小院練琴,不忘替鸝兒檢查算術功課。如此這般地忙活許久,結果一看天色,竟還透著微弱光亮。

她輕歎道:“怎麼還不來呀。

尤其當周遭寂靜到蟲鳴清晰可聞,虞茉仿佛聽見心底響起了“滋啦聲,矯情點兒形容,該叫做思念的聲音。

今日見了不少人,素未謀麵的、暌違已久的,都見上了。還試了四五樣棋,趕明兒送去印刷。

她直惦記著等趙潯來了逐一說與他。

另一廂,鸝兒備好熱水,打起簾子,喚她移步浴房。

虞茉收斂起惆悵,帶著不易察覺的心虛道:“我看些閒書便睡,你莫要守著,早點回去歇息知道嗎?

在螢州時,她也不常留人伺候,是以鸝兒習以為常,隻準備妥當換洗衣物,體貼地闔上房門。

泡了兩刻鐘,水溫轉涼,天色也終於在期盼中暗下。

她閂好門,臨窗絞乾長發,夜風溫柔拂麵,可惜始終未瞧見熟悉的身影。

虞茉甚至開始擔憂:不會是溫府的牆太高,某人翻不過來吧?或者不趕巧,被誰撞見了?

不知多了多久,她正百無聊賴地橫於榻上,忽聞清脆哨音。是趙潯為免突然驚擾了她,刻意弄出的動靜。

她驚喜抬眸,恰見少年單掌撐著窗柩,身姿矯捷地躍了進來。

許是沐浴過,趙潯換了身不打眼的黑色勁裝,剛巧充作夜行衣。肩寬腿長,烏發高束,多情的桃花眼在燭火中泛著溫柔的光。

“都什麼時辰了。虞茉嘴上委屈,卻殷切地赤著足朝他撲去,粉腮親昵地蹭過他冰冰涼涼的麵頰,撒嬌道,“阿潯,我好想你呀。

實則,趙潯亦是用過晚膳便出了宮,但好脾氣地循著她的話頭哄道:“明日我一定早些過來。

“快說你也想我。

他低低笑了,如她所願:“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由奢入儉難,尤其,體會過睜眼閉眼皆能見她的日子,如今光是

獨自穿行在東宮,也變得悵然若失。

卻也不全然是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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