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成功獲得了暴君主人嘴唇蹭蹭一枚,心裡像炸開了一朵煙花,主人的嘴他以前也蹭過,可這次許是他太過專注,竟有些上頭,蹭完暈乎乎地,傻樂了一陣,便蹦回魚缸了。
然後就發現,“百萬魚寵”最後一步“與暴君的親密接觸”並沒有按他所想刷新完成。
李魚窘了,難道他揣測的這一步從一開始就是錯的,蹭嘴唇並不能完成任務嗎?
係統終於忍不住提醒:“宿主,因同樣的舉動您曾經做過,重複判定為不生效。”
李魚:“……”
坑魚係統這意思,就是以前他蹭過,往後蹭就不作數了。
李魚很生氣,以前是不小心,這次他可是很認真地蹭了的,還是不一樣吧,且既然重複不可以,為何不早些提醒?
係統:“在宿主真正行動之前,並沒有重複。”
李魚失望透頂:……好吧,你是坑魚係統,你有理。
本以為完成這一步會如絲般順滑,馬上能得獎勵,也馬上能開啟錦鯉支線了,坑魚係統竟擺了他一道,若這都不行,他還能如何與暴君主人親密接觸?
係統仍是道:“請宿主自己想。”
李魚:……
這係統實在太討厭了,明明就差一點了。
李魚被坑魚係統氣得一晚上都在吐泡泡,晨起時魚眼睛有些泛酸,他發現景王眼下也有青黑,景王應當也沒睡好。
李魚頓時覺得他與暴君主人同病相憐。
有下人過來收拾床鋪,發現了小鯉魚留在枕上的水漬,床褥也有些濕,下人如實稟告給了景王。
景王隻是擺了擺手,讓下人重新換過。
李魚做任務前迷之自信,這會兒是真放心了。景王肯定知道他晚上跳過去了,卻沒有生氣,這是不是就代表,以後還能接著跳啊?
可惜他想了一晚上還沒想到如何做才能算得上真正有效的親密接觸。
倒並非他想不到,而是一個人可蹭之處多了去了,魚必須要在一堆很不要臉的選擇中,挑一個相對要臉、且又絕對沒做過的出來,這便難了。
就比如景王的臉,李魚是魚時經常蹭,肯定也不能算數。
李魚正絞儘腦汁地想著除了臉之外的其他部位,王公公來報承恩公世子到了。景王覺得不能把鯉魚精總困在屋子裡,且葉世子對小魚也很熟了,索性就帶著小魚一起去見葉世子、透透氣。
葉清歡正春風得意,他與金絕公主的婚事已定在二月後,憑景王與承恩公府的關係,當然在受邀之列。葉世子很有誠意,不止親自來給景王送帖子,手裡還提了兩壇酒。
“這是爺爺親手釀的兩壇青梅酒,讓我一定要帶給你。”
葉世子將酒放下。李魚這時想起,書中也提到過承恩公府的青梅酒。
葉清歡的爺爺老承恩公,也便是景王外祖父,曾為每個子女都釀了青梅酒,埋在地下,打算在子女們成家時取出來飲用,這原本是十分風雅之事。景王生母入宮為後,並未在家裡辦喜事,這酒便留了下來,以前是未找到合適的機會給出去,後來孝慧皇後薨逝,便是想送也送不成了……
老承恩公如今也釀起了孫子輩的酒,囑咐葉清歡將自己那份,連同孝慧皇後的份,一並帶給景王。老承恩公近年來身體並不好,一直在承恩公府靜養,輕易不出門,也很掛念獨自住在景王府的外孫。
景王身為皇子,有些話隻能意會,葉清歡特意送過來兩壇酒,景王都明白,輕輕撫了撫屬於生母的那壇酒,眼神微漾。
景王又接過喜貼看了一眼,難得沒命人將表弟拎出去,而是讓王喜為葉世子找了張座椅。
葉清歡受寵若驚,連忙坐下,想起一路上的見聞,一點不見外的葉世子問道:“對了,這趟過來,你府裡為何到處都是工匠,是要大修嗎?”
葉清歡親眼見景王府多處都圍上了柵欄,裡頭不斷傳來鑿地之聲,他與景王相交多年,自是知道這人有多冷情,景王府的格局、擺設,景王從不在意,打搬進來之後就沒改過,這是頭一次,堪稱大興土木了。
難道是因他要成親了,景王看著眼熱,也想湊個熱鬨?
要真如此,葉清歡覺得自己還挺美。
景王乜了王喜一眼,王喜上前,無情打碎了葉世子的夢想:“世子爺,殿下這是要給小魚主子做……新魚缸。”
葉清歡:???
原來不是因為他,是因為魚?
沒想到愛犬比不過一條魚,自己也比不過一條魚的葉世子:“……”
“天池,你這也太過了吧?”葉世子忍不住抱怨。
李魚正在景王手邊的珊瑚魚缸裡繼續想著親密接觸,冷不丁聽見有新魚缸,李魚條件反射,立即就興奮地把尾巴甩起來。
一邊甩一邊琢磨葉世子的話,他最近因為掉鱗,都待在景王屋子裡不出來,景王常守著他,他基本沒機會變人,更不知景王府最近在修新魚缸。
若是修新院子,李魚未必知道是給誰,但是新魚缸肯定是給他的,景王隻有他一條魚!
嚶嚶,暴君主人雖不rua他了,仍是對他這麼好……
李魚從魚眼睛裡擠出一點水,主動遊到景王手邊,魚嘴拱了拱景王的手指。
景王正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地聽葉清歡發牢騷,眼角餘光瞥見魚缸裡遊過來的黑影,來自指尖親切的觸感令他幾乎想都沒想,手掌便覆了上去。
直到將魚尾抓在手裡繞了繞,景王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一時沒注意,他竟把鯉魚精給……
景王頓時有些後悔,以前不知也便罷了,如今知道了還隨便摸魚。
可是魚就在他手心裡滴溜溜地打轉,他不動了,綢緞似的尾巴卻仍在他指間滑來滑去,養魚這麼久,他知道這是小魚高興的表現,似乎小魚……並未介意,或者說,還挺喜歡。
景王緩緩勾唇,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小魚與他一樣,也是希望繼續如此的?
原本他心裡因想起未曾謀麵的生母還有一些不快,也被小魚的尾巴卷走了。
景王的手沒再收回,李魚興奮大叫:“嗷嗷嗷,他又rua我了!!!”
葉世子就要成婚,膽子也肥了,自覺受到冷落之後,當著景王的麵發了老大一通抱怨,可是一回頭,景王竟在專心致誌地摸魚,一句沒在聽,葉世子:“……”
真是夠了,他徹底輸了還不成嗎?
葉世子小心湊上去,賠了個笑臉道:“天池,我也摸一下小魚?作為交換,雄風隨你摸。”
彆看世子爺總要拿雄風和小鯉魚比,其實早就對滑不溜丟的小鯉魚饞壞了。
誰要摸你的狗!景王不悅地眯起眼睛,一旁的王喜心裡有數,趕緊命人把葉世子架遠。
“世子爺,您怎麼又忘了,殿下不喜彆人與他談條件。”王喜恨鐵不成鋼道。
“這也算談條件?”葉清歡愕然。
“怎麼不算?”王喜繼續道,“他更不喜彆人要摸他的魚。”
這回沒把您拎出去,是殿下看在老承恩公的麵子了,王喜心裡默默道。
葉清歡:“……”
葉世子隻好可憐巴巴立在遠處,眼睜睜看他表哥摸魚,他原是要來景王府炫耀自己即將成婚了,這會兒竟反過來被景王炫了一臉!
突然,葉世子發現另一件了不得的事,睜圓了眼睛,景王正在摸的這條魚,尾部和肚皮有金色,似乎與以前的魚不一樣了。
葉世子盯了許久,以為自己總算想對了:“天池,你的魚是換了嗎?”
景王根本沒理他,王喜笑道:“世子爺,您這是說哪兒的話呢,不是換魚,是小魚主子換鱗了。”
“魚也能換鱗?我怎麼沒聽說過?”葉清歡一臉不信
景王淡淡瞥他一眼,王喜立刻道:“世子爺沒聽說過,並非就一定沒有呀,再者世子爺家的雄風不也換毛嗎?”
葉清歡不得不點頭,雄風的確是會換毛,且每次換的時候承恩公府都一堆狗毛——可雄風也不會無緣無故就變色吧?
不過景王這魚,原就比尋常魚要機靈些,可能就是不一樣呢。
葉清歡眨眨眼睛,說服了自己,景王實在沒必要對他說謊,他若是再讓景王不痛快,估計馬上又要被攆了。
“好吧,其實小魚換鱗……還是挺威風的。”
葉世子搜腸刮肚,憋半天憋出了一句讚美,力圖給景王留下好印象。
景王朝葉世子高冷地點點頭,正在享受被rua的李魚舒服得尾巴抖了抖:“世子爺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呀!”
葉清歡的努力,得來了景王的一頓飯。
老承恩公釀的青梅酒,孝慧皇後那壇已由王喜收了起來,葉清歡拍了拍另一壇:“這是爺爺給我釀的,一起嘗嘗吧。”
景王未置可否,王喜估摸著主子的心思,端過來兩隻琉璃盞,供景王與葉清歡對飲。
酒壇被啟開,青梅的甘甜先冒了出來,接著才是酒的醇香,王喜用一隻長柄銀勺,將酒壇底部的青梅都一勺勺撈出來,舀在身旁一隻白瓷碟裡。本朝的習俗,喝青梅酒時一般不用青梅,但也有喜歡青梅之人,王喜這般方便景王與葉世子取用。
李魚所在的珊瑚魚缸也在桌上擺著,他如今有和暴君主人一起用膳的殊榮,王喜準備青梅酒的工夫,景王已給小魚投喂了一把紅色魚食,又掰了半塊桃花餅。
李魚吃著魚食和桃花餅,本該滿足,可是青梅酒剛開封的時候,那味道實在好聞,連魚缸裡的魚都聞到了,魚肚子裡的饞蟲被勾得嗷嗷直叫。
李魚銜著一片桃花餅,浮到水麵,不停聞著青梅酒的清香,嚶嚶,他也好想喝青梅酒,可是景王肯定不會讓一條魚喝酒,他就看著景王和葉世子喝總可以吧?
景王喂過了魚,自己仍是將剩下半塊桃花餅用了,葉清歡在旁羨慕地瞧著,感覺自己方才真是豬油蒙了心,怎會覺得景王會換條魚來養。
王喜為二人斟酒,青梅酒倒入玲瓏剔透的琉璃盞中,宛如瓊漿玉液,景王垂眸注視著清亮的酒水,頎長的手指徐徐撥弄著杯盞,舉杯輕啜,葉清歡那廂已仰頭一飲而儘。
“好酒。”葉清歡抹了抹嘴笑讚,也不必王喜再斟,自己動手滿上。
偷偷看人喝酒的李魚:主人好帥好帥……葉世子這是牛飲吧!
青梅酒的香氣似會繞梁,把魚勾得不行。葉世子如此豪爽,勾得魚更想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