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被抓回去了,是嗎?”周苔忍不住亂想,她將羽絨服遞給祁麥,湖麵已經結冰了。
“彆亂想,天災可不是我們能決定的,等雪下小點路就通了,相信警察,這種事故處理不麻煩,”祁麥打開前車蓋,聞到一股燒焦的氣味,發動機過載燒壞了,有點難搞。
這裡距離目的地還有200公裡,離最近的服務站還有44公裡,車廂裡的油不夠他們撐過今晚了,之後怎麼樣還要看雪況。
“歪,賭不賭?”祁麥金黃色的頭發上鋪了一層白雪,他斜靠著站著,讓周苔將副駕駛的窗按下去。
“怎麼說?”周苔被刮進來的冷風一激,祁麥張開手堵著多餘的地方,就開了小縫,能聽見祁麥說的話。
“我去服務站咯,車壞了我們會被凍死的,我要去買點東西,”祁麥嘴裡的話變成霧氣,他的臉被模糊了,車內的溫度也在漸漸降低,周苔下意識縮緊身體。
“你等一等,”祁麥將衣服上的雪抖了下來,他讓周苔穿上,在車裡等他回來。
祁麥再回來手裡拿著一件有些舊的紅棉襖,還有兩個紅潤的大蘋果。
“我跑了好多輛車,他們都不願意賣給我,我走了好久差點從橋上掉下去,看看這是什麼,我們走的太急了,什麼都沒拿,還有外麵好冷好冷。”
祁麥哈著冷氣,他剛脫下衣服周苔就出來幫他重新扣好,他一下子就急了,她穿的那麼單薄,病才剛剛好,萬一又凍壞了怎麼辦?
祁麥的雙頰被凍的紅彤彤的,像撲上的腮紅,他嘴裡埋怨,臉上卻是欣喜的,他檢查過了,隻是有些舊,裡麵被刷的乾乾淨淨的,他獻寶一樣把衣服遞給周苔。
“其實我沒那麼嬌氣,”周苔脖子上被圍了條紅圍脖,將她半個下巴埋在裡麵,還有祁麥不知道哪買的棉鞋,她的手被包裹在棉花裡麵,很溫暖。
祁麥幫她穿戴好,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他眨眨眼睛,揉了揉凍硬的臉頰,讓自己麵部的血流動起來。
“可是我想對你好一點,周苔你對自己很壞你知道嗎?”
周苔摸了摸眼眶,她想,那裡的淚水一定是被凍住了,不然她的眼睛怎麼那麼酸。
“我要和你一起去,”周苔牽住祁麥的手,她將祁麥的手也拽到棉手套裡,他的手涼冰冰的,中指尖有一處凸起,應該是滑倒時摔的。
“榮幸之至。”
祁麥將圍巾解下來,從周苔的腦袋開始圍,隻露出一雙瀲灩多情的桃花眼。
祁麥找了幾個塑料袋套在兩人的鞋子上,他走在前麵,在雪上留下足夠周苔跨過去的腳印。
“我是說,如果,我們趕不到的話,我死了記得把我的衣服扒下來,”祁麥走出一身汗,熱氣從他的嘴巴冒出來,傻氣從他的頭頂上生出去。
他挨了周苔一拳。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著,跟他們相隔幾米的車主也想跟上,但不放心將自己的家人獨自放在雪地裡,隻好等著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