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下山的時候,周啟衝和他堂妹來到小莊劉家。周啟衝和劉家定親之後,劉餘金主動開口借了十萬給周家,讓周啟衝帶著他父親去省裡醫院做手術。
也許這次手術費用足夠多,手術後的效果比草香記憶世界裡的效果好很多。周父再經過一年左右的康複鍛煉,生活基本能夠自理,不再需要人一步不離的伺候著。這裡麵,草香並沒有給與任何幫助,要是她出手幫了忙,周父絕對能夠好的下地乾活都沒問題。但她不想這麼做,她想要還不是完全利索的周父能夠絆住周母一直需要在家照顧他。
對於周母這個人,草香在兩個世界裡都不喜歡。如果,是彆的稍微強勢一點的母親,遇到她家這種情況,都會自己想辦法撐住,做學習成績很好的兒子一個安心讀書,努力考上大學的堅實後盾。隻有她,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把隻有一年就可以參加高考的兒子叫回來支撐這個家。
還有,草香也很討厭她的消極和乾什麼都帶著怨氣的不滿。記憶裡的世界,她每次去住在城裡的大兒子那,都是不停地抱怨、抱怨。好嘛!她把她的糟糕心情都吐糟給了她兒子,然後,她兒子就甭想有好心情了。對妻子杏香就突然失去耐心和忍讓,一句話不合就爭吵起來。三姐的婆婆幾乎是每次去三姐家,走了之後,他們夫妻倆都要吵一次架。但是她這做婆婆的,也確實沒有做什麼挑撥離間的事情,想怪都怪不到她身上去。好在,那時候,周父需要周母寸步不離的照顧,因而,周母去大兒子家的機會不多,一年最多也就兩次。如果,這一次,周父好的徹底,使周母有機會長時間待著大兒子家,那三姐和三姐夫會不會爭吵不休,草香都不敢去想。
周父出院的時候,劉家也有隨禮去看望過。祝玲瓏和劉百全是長輩自然不會去,這回見到周啟衝過來,便關心的問他父親恢複的怎麼樣了。
周啟衝略微有些激動的回道:“這幾個月我伯恢複的很好,手術效果比醫生說的還要好。現在有人扶著他的話,能慢慢的走十幾米了。哎!也是因為我們以前都不懂怎麼照顧病人,主治醫生說,像我伯這樣躺在床上不能動,不單單要給他清洗,還要天天給他按摩。要不然,這次手術之後,就能恢複的更快一些。”
祝玲瓏感歎一番,才想起問他們過來可是有事?
“是有點事!這雙搶不是結束了麼!我想找杏香跟我們一起去鄰省做裁縫活。她手藝好,完全可以自己組織一個班子接活。”
彆說祝玲瓏不可能讓杏香跟著還沒有結婚的對象出去,就是草香也不會答應。她立馬搶在奶奶開口前說道:“我姐不能走,我爸已經安排好了她的事。她現在跟著她師傅後麵做事,目的就是讓她熟悉熟悉成衣鋪子的操作。下半年,我姐就得去省城開一家形象設計工作室。”
草香不讓三姐去跟祝玲瓏的出發點不在一處,祝玲瓏單單是因為孫女還沒有結婚就跟對象在一起,怕年輕人守不住,鬨笑話。而草香卻是不願意三姐做什麼帶班的小老板,這種小老板就是最簡單、最直白的盤剝親戚或熟人勞動力的剝削者。儘管在這個時期幾乎沒有人對此有過疑問,並且所有人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但是草香過不去心裡的那個坎。因為她三姐沒有必要做這樣的人來掙錢,三姐學會了畫畫,平常又有草香給她定的國內外時尚雜誌,讓她把握時尚潮流。三姐的起點可以高一些,完全可以從形象設計工作室開始,其後在慢慢發展成大型服裝公司。
她怕奶奶無論說什麼理由,三姐夫和他這個堂妹都會有辦法勸解開。但是她搶著說出這個理由,一聽就是一種很高大上的職業,卻能叫三姐夫和他堂妹都沒有理由再勸說什麼。
事實也是如此,周啟衝兄妹倆都是念過高中的文化人,一聽說形象設計工作室,立馬就長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了。
周啟衝不是笨人,相反,還很聰明。一聽說對象將要做的事,立馬就知道自己未來的定位在哪裡!未來人生突然有了目標的他,隻覺得眼前的一切突然就開朗了。真的就如同黑暗裡突然看到了眼前點亮了燈一般,讓他猛然的就從渾噩頓塞變成了眼明耳聰。
儘管沒能達到目的,但是周啟衝現在的心情卻比能夠達到目的更快樂。高高興興的接受了對象家人的留客,吃飽喝足,心情愉快的帶著堂妹回了家。
杏香她們在黃山竟然玩了五天才回來,還是黃山林業局那邊把她們送回來的。一群姑娘到家,那家裡就跟養了九千隻鴨子似得,咕哩咕嚕的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