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母親的不好意思了:“你這孩子!連老媽都埋汰,你媽我是那種人麼?平常我都是規規矩矩的,吃多少拿多少。還不是看你這段時間忙著借錢,太辛苦了,想讓你吃好,就多拿了點,也沒像你說的死命拿啊!”
“嘿嘿!開玩笑呢!咱爸恢複的怎樣了?謝主任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能出院?”
“等會吃完飯你看看你爸拍的那片子,腦子裡一點陰影都沒有了,裡麵腫瘤應該是完完全全消了。你爸著急出院,謝主任的意思是到下月中旬再出院。”
“那就聽謝主任的!下月再出院。我在車上的時候,跟另外一個病人家屬聊天,她說我家這種情況,是能夠申請到一定程度的減免。我一會去醫院綜合辦公室打聽打聽具體情況,要是真的可以,恐怕還要辦證明材料什麼的。”
做母親的似乎不大相信,很懷疑的問道:“我們家都不是這兒當地人,能行嗎?彆忙乎了一氣,白費蠟!”
“應該是可以的,聽說全國各地在這兒治療的病人都可以申請,隻要條件符合就能通過,不分哪裡人。”
武小涵聽在耳裡有些心動,他家條件也不好,不知道可不可以申請減免。但他心動歸心動,倒是沒有打斷人家母子倆的談話,畢竟他們剛來,有的是時間打聽這事。
那邊人家母子倆接著在聊:“媽!我還沒來得及跟您說大新聞呢!這次回去,我們村部出了好大事,穆書記差點都坐牢了。”
“啥?!咋回事?”
“嗬嗬!媽!您是不知道啊!這穆書記心有多黑吆!咱爸申請的殘疾補助,其實早就批下來了,都叫穆書記給貪了。”
“真的?穆書記的事,不是你去告發他的吧?你怎麼能這麼魯莽!他家返回頭還不知道怎麼報複我家呢?”
“媽!您放心吧!跟我們家沒有半點關係,隻怪他太貪心了。我們村的老紅軍都去世十多年了,您知道吧?”
“哪能不知道!你爸都去奔喪了。”
“哼!老紅軍去世十多年,穆書記竟然沒有上報,一直冒充老紅軍侄孫領取老紅軍的政府補貼金。一個月一千九百多塊啊!他一拿就拿了十多年。要不是他兒子反應快,立馬拿錢出來補還給了政府,他這會兒應該已經在牢裡吃窩窩頭了。嗬嗬!嗬嗬!”
年輕小夥子一邊說的痛快一邊幸災樂禍的嗬嗬直笑。
母親很疑惑,這事下麵要是沒人舉報,村乾部稍微做做手腳,上麵也不能知道:“那怎麼突然就被上麵知道了?”
兒子很爽的回道:“要不說呢!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後年不就是國慶六十周年麼?!上麵想要當年參加過兩萬五千裡長征的老紅軍們上***亮相,參加閱兵典禮。就提前一年做登記,哪些老紅軍身體健康,到時候能夠進京參加。這不!穆書記的事一下子就曝光了,他連以後想要報複的對象都找不著。我們家這些被他貪慕救濟金的倒是跟著得了利,我爸這些年的殘疾補助也有六千多塊呢!要不然我也不能這麼快就湊夠錢過來了。”
“除了我家有殘疾補助,還有誰家有啊?”
“也不單單是殘疾補助!跟我們一個生產組的梁家梁明祖,他小兒子病死、兒媳婦改嫁,留下一個孫女,沒想到他們家這種沒有壯勞力的情況是可以申請救濟的......”
兒子的話很快被母親打斷:“這個我知道!她家的申請材料還是咱家隔壁秦老師幫著寫的,不是說一直沒申請下來麼?!”
“哪兒啊!早就批下來了,是穆書記給貪了!心真黑啊!連孤兒的撫養金都貪。”
“真是夠黑的,怎麼就沒坐牢呢?他家上麵有人?”
“可能是有人吧?!反正他兩個兒子把他貪的錢都拿出來補償給我們好些家之後,他就沒事了。不過,書記的職位給拿下來了,現在跟我們一樣都是平頭百姓了。”
“就是平頭百姓也有不一樣的,他家有三層洋樓、兩輛大客車跑長途。我們家有什麼?一屁股債倒是欠了不少!”
“媽!怕甚!爸的病好了,以後不需要花太多的錢。我還年輕,等咱打工幾年把欠債還了,然後就存錢蓋洋樓。咱家蓋不起三層樓,蓋個兩層的應該可以吧!”
“說的容易......唉!”母親話沒有說話,怕打消兒子的積極性,隻有憂愁的長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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