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英把手裡的火鉗往柴堆裡一扔,張口就罵:“放她娘的狗屁,老二沒當上營長,那是因為他文化程度太低,比不過那老楊家的幺子,跟我們有個屁關係?這不講理都到什麼地步了,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事情,都給扯到一塊兒去。什麼東西!”
劉餘金知道自家媳婦也就在家叨叨,不會出去吵架,便也由著她發泄。明白自家媳婦是真不知道原因,便又說道:“她的意思是因為我們孩子多,一個接一個的生,害的老二都沒有機會好好念書。因此誤了營長的事!”
“嗤!”,王洪英一聲嗤笑:“他劉餘銀念書的時候,老師們都叫“臭老九”,關到了牛棚裡。彆的孩子沒有老師也能滴滴答答的去學校,囫圇著混到畢業。就他能,屁點大孩子不好好念書,非要跟人家後麵乾紅衛兵。今天批鬥這個明天批鬥那個,連個小學畢業都沒混上。這也能怨我家孩子多?可真好笑!老小不是一直讀到高中畢業麼,難道老小讀書的時候,我家幾個孩子都藏老鼠洞裡了?”
“你也彆為她那種人生氣了!她當初講給老二的時候,存的心思就不純。滿心以為老二會在部隊提乾,她也能隨軍,沒想到老二卻退伍回來。彆人退伍回來還能吃國家飯,老二回來了還當農民,連個營長都沒撈著,她這心裡能不窩火麼?她也就是憋著一肚子的火沒處發,到處找茬呢!你要越搭理她,她就越發作燒。都不睬她,過個幾年也就消停了!”
說道這個,王洪英也就不吱聲了,要說這也是老二做的不地道。當初,劉餘銀要從部隊退伍回來前,也不知道誰給他出的餿主意,竟然寫信回來說要提乾了,想在老家找個媳婦,回來探家的時候相相。然後?然後就這樣囉!
見媳婦終於不再火爆,劉餘金也不去挑起話題,飽飽的填滿肚子,就去了前麵父母家,一邊消食一邊看看小草香。小草香越來越活潑,誰逗她都笑,笑聲又響亮又清脆。不管多累身體有多疲乏,逗逗小草香,就能立馬忘記,重又精神抖擻。
剛到門口就聽見小草香咯咯的大笑聲,進了屋,就看見他伯伯正在用手掌輕輕的拍自己的腮幫子,草香被她奶奶半摟著坐在她奶奶的腿上,隨著她老資的動作,咯咯大笑,兩隻小手還啪啪的亂拍著。
草香奶奶看到兒子進門,笑著打招呼:“餘金回來了!吃過飯沒有?”
“吃過了!你們這是乾嘛?”
草香看到她伯伯,對著她伯伯伸著胳膊,“啊!啊!”的叫著。她奶奶把她遞給她伯伯抱著,一邊說起小小人可樂的事兒:“這孩子又聰明又小心眼兒,她老資拿胡子紮她,大概是痛了,就生氣的揪她老資的胡茬,誰知道又把手給紮痛了。紮痛了也不哭,又找到不紮手的耳朵揪起來,揪了半天她老資也不喊痛,這就不高興了。扭頭就不理她老資了,她老資隻好自己打自己嘴巴子哄她笑。剛剛才把她哄笑,你就過來了!”
劉餘金猛然聽到說自己伯伯竟然為了哄孫女笑,自己打自己腮幫子,詫異的看向自己伯伯。劉百全似乎知道兒子的意思,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兒子:“就是比劃一下哄孩子,還能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