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說說笑笑,春香把香皂和水、毛巾都端了上來。老江洗完臉和手,桂香就已經帶著妹妹、弟弟把菜、碗筷、酒杯都全部燙了又擺好。老江坐上位子一看滿滿一桌菜,忙客氣道:“洪英你太客氣了,怎麼還弄了這麼多的菜?這都不是外人,搞得這麼隆重,大媽我都感覺難為情了。”
小草香已經睡著,被王洪英放到搖窩裡,聽到江大媽的話,掖了掖給小草香蓋著個小夾被。整頓好草香之後,她才轉身笑著跟江大媽說話:“江大媽!您這就見外了,辛苦您這半天的,也沒什麼好的招待您。這都是自家養的鵝和雞!要不是趕在下午沒得豬肉買,今天怎麼著也應該做一道紅燒肉給您嘗嘗!”
這兒王洪英說的紅燒肉是純肉,除了生薑、蒜、醬這些調料,不帶任何配菜的一道大菜。是目前生活還很貧困的農村人家招待客人的招牌菜,有了它再加上糧食酒,便是無論什麼樣身份的客人也不能說主家招待不周的閒話。因此,每個主家在招待客人沒有上這道菜的時候,都要解釋一下客觀原因,免得客人以此為由,到外麵說閒話,說主家怠慢客人。
江大媽慢說沒有覺得自己被怠慢,即便是有,她也不可能放在心上,她畢竟是跨過百家門、吃過百家飯、見過百樣人的人。那心思、眼頭可是比宰相還能撐得住一切或好或歹的待承!
那邊心情很不痛快的劉百全可沒有耐心聽她們之間的客套話,舉著酒杯對向老江:“江大姐!您彆客氣了,累了這麼長時間,該累了!趕緊喝酒吃飯!早些讓我家老大送您回去歇著!”
“哎!好好!喝酒喝酒!”
他們喝酒的、吃飯的自可儘興,但是王洪英還不行,她用海碗裝了半碗飯,夾了冒尖的燒鵝肉、炸鵝肉(其實就是米粉鵝肉,隻是這兒說法不同)、辣醬蒸的小鹹魚、雞雜和鵝雜做的小炒、青椒炒雞蛋、青蒜炒豆乾、鵝血辣湯燙香菜,還有一個清炒小白菜,王洪英沒有往碗裡加。她端著飯菜送去老二家,給正在陪著閨女的老二丈母娘吃。
張明鳳怕什麼來什麼,到底還是生了個女兒,聽說公公黑著臉,看都不看孩子一眼就轉身走了,心裡難受的要命。明明吃過紅糖雞蛋之後,困得很,就是睡不著。隻好半躺著,跟她媽埋怨:“我真就搞不懂了,明明那撿來的丫頭,我這公公就跟金貴百寶似得寵著。到了自家孫女了,反倒跟仇人似得不能見,真是沒見過這樣做老資的!”
張母自女兒生了個丫頭,沒等親家、親家母有什麼反應,她自己就覺得矮人一等,什麼話也不敢說,更不可能像之前一樣還跟親家母吵架。這會兒聽了女兒的怨氣,也隻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把話往好裡說:“那撿來的孩子是人家的,當然不會在乎是男是女,這自家的當然是男丁越多越好。見是女孩肯定要難受了!你現在也彆想太多,還是好好歇著,把身體養好,過幾年還能再生一個。”
“媽!其實依我說,我這第一胎是女孩倒是好的,還能再生一個,這要是男孩,好像就不給再生了吧!上次計劃生育開會的時候,我也沒搞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