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誌紅媳婦和謝誌國媳婦,原本是不願意下山的,她們家人多,也走不開。但是權忠堂大伯一再的要她們妯娌倆也一起下山走走,她們隻得硬著頭皮跟去了。
到了劉家她們也是隻笑不說話,做個隱形人。不是她們故意裝作低調,那是因為謝誌紅弟兄倆吩咐過得,讓她們不要在劉家人麵前多嘴多舌,免得難堪。其實,她們當初雖然對公公幫補權忠堂大伯很是不滿,但是誰也沒有大吵大叫的鬨起來過,有什麼好難堪的?!
現在已經離開劉家,她倆倒是敢開口說話了:“哎!不下山不知道,下了山才知道我們滿山都是寶呢。那酸筍我們自家也一樣燒肉,可是吧!就是沒有餘金媳婦做的酸筍燒肉有味道。那板栗,我們家的孩子哪個不是吃膩了的,可是餘金媳婦做的板栗燒雞,這些孩子就能搶著吃。還有那木耳,我長這麼大就不知道木耳還能涼拌著吃。我們山裡的東西,反倒是山下人做的更好,也難怪他們喜歡我們的山貨。”
成樹媳婦一拍大腿:“呀!不是嬸子說起來我差點就忘了,大表嫂讓我再弄兩攤子酸筍給大老表帶回去,她家過年的時候招待人算一個菜。不過,她那酸筍燒魚的確好吃,我都差點沒吃出來那是我們家的酸筍。”
成林媳婦也笑著說道:“你準備酸筍啊!那我就給大表嫂弄幾筐碳吧!他們家連個烘火的碳都沒有,那用稻草灰埋著稻殼的火盆一點都不熱乎,真要是下雪天可不頂用!另外,我還想著我們幾家湊一車乾柴給大老表帶回去。他們家有點柴都舍不得燒,非要留著蒸年糕的時候用。我們家彆的不敢說,這乾柴還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謝誌紅沒有跟著劉餘金走大路,而是和謝守南帶著女人、孩子走小路。謝守南之所以跟著她們走,還是因為要領路,免得她們走冤枉路。他倆聽了女人聊天的話,才知道原來山下的人家也不是什麼都有,同樣也有有那麼多需要又緊缺的東西。
謝誌紅和謝守南雖然帶著女人和孩子走的慢,但是他們畢竟走的是小路,抄了近。他們到家的時候,劉餘金和謝誌國、謝成樹、謝成林等,六、七個大男人,趕著牛車還沒能到張家嶺鎮。
“大老表!再走兩小時就能到鎮上,我們還是在鎮上找個地方睡一覺吧!走了這一天一夜的,你這身體會受不了的。”
說話的是謝成路,他沒有成樹堂弟會說話,老實巴交的一個人,不過,他也就是嘴巴笨,但是心明。這幾天來來去去的跟著劉餘金,讓他看到了劉餘金不是那種:把話說的漂亮,事卻不乾一件的話瓢子,因此對這個老表是由內而外的敬重。人的情感很奇怪,當實心實意的喜歡或敬重一個人時,哪怕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那也會像親人一樣的關心著、愛護著。謝成路說這話,並不是出於客套或禮貌,而是真心心疼老表為了他們家的事,這麼勞累。
他們這一路上都沒有睡,隻有在給牛打個歇響的時候,靠著大板車上的麻袋眯一會兒。劉餘金正是壯年期,沒覺得疲累,倒是將近五十歲的謝誌國有些撐不住了。他跟著應和:“對!大表侄,你看!我們還是找個地方睡一覺吧!從這鎮上到我們那山腳還要再走大半天的路,要是山下有人等著我們還好,要是沒有人等著,我們還要先上山叫人下來幫忙。這樣一來,就必須要在山下等一夜,這山路不能在夜裡走,要不然會出事!”
謝成樹也跟著點頭,但是他覺得在鎮上找地方不大好辦,皺著眉頭說道:“歇一覺倒是好!就是沒地方去啊!鎮裡雖然有招待所,但是我們都沒有介紹信,人家根本就不給住。不如我們繼續走,到了山腳,在那幾個莊子找個認識的人家歇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