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餘金這邊在算賬收錢,那邊幾個大娘大媽在聊著劉餘金家的鹹貨:“小劉家的鹹鵝、鹹鴨醃的是真好,香噴噴的還不柴巴、也不是那齁嗓子的鹹。現在每天都要蒸兩塊給我家老頭子下飯吃,一頓沒有他都要嚷嚷吃不下去飯。前些天,剛買的一隻鹹鵝、一隻鹹鴨,一個禮拜都沒過完,就給我家老頭子跟幾個孫子吃完了。我原本想著等兩天再買的,哎吆!我家幾個孫子和他們爺爺,隻要一吃飯就跟我吵架,問我怎麼又沒買鹹鵝、鹹鴨子。幸好是小劉幾天沒來,給我找了個借口,要不然我這耳朵都能叫他們吵出繭子來。”
“老姐姐!這個您還真沒說錯,我家兒子兒媳跟幾個孩子也是一樣哦,就喜歡吃小劉家賣的鹹鵝。平常有沒有肉無所謂,隻要一人能分到兩塊鹹鵝肉就行,那一頓飯就能安安靜靜的吃完。要是沒有鹹鵝肉給他們下飯,一個個的叫喚,菜沒味道。您可彆說,這幾天一到做飯的時候,我就煩的不行!好在小劉終於又來賣鹹鵝了。”
彆看這倆女人說的多熱鬨,可也沒多買,一人手裡也就兩隻鹹鵝一隻鹹鴨。劉餘金開始給她們算錢結賬的時候,把零頭五毛給免了,兩人又把劉餘金誇了一通。
這鹹鵝和鹹鴨的價錢,劉餘金一隻隻比活的加了五毛錢,他算了一下自己並不虧。雖然找人殺鵝鴨又清理,要花一點工錢,但是那鵝胗、鴨胗、爪子、肝臟什麼的都留了下來。單單一個鵝的胗加爪子就能賣五毛錢,鴨子的胗加爪子可以賣三毛錢。鵝肝留著自家吃或給來幫忙的親戚們帶回家給孩子吃,落個人情。還有鴨絨、鵝絨據說也有人要高價收購,隻不過他都留著了,隻是還沒找到收購的人賣出去。就這麼雜七雜八的加一加,他能多賺好多,因此就沒有在鹹貨上多加多少錢。買鹹貨的客戶都覺得劉餘金這是厚道,沒有漫天要價。尤其是他每次遇到總來買他牲口的老客戶,多多少少都會讓一些給人家,五毛、一塊的不算多,可也不少,要是有肉票的話,這錢夠買一斤豬肉了。
年底來了,沒有親戚在農村的城裡人,隻能在劉餘金這兒買鹹貨。而劉餘金隻有一輛自行車,每次都帶不了多,每次都是供不應求。因此,他每次馱著牲口到這兒,都不會因為買賣艱難而停留太長的時間。
車上的鹹貨已經全部賣完,活鴨子也賣了,就是還有已經約定的三隻鵝還沒有人過來取。劉餘金也不在那兒傻乎乎的等,推著車子就去洪順弟兄倆賣雞蛋的攤位看看。
王洪順自從幫劉餘金代賣雞蛋、鴨蛋之後,他們自家的生意耽擱的不輕。沒多久,劉餘金就乾脆直接雇傭王洪順,專門幫劉家賣雞蛋和鹹鴨蛋。一天就兩籮,雞蛋八百個鴨蛋三百個。雞蛋還是照五分一個算、鹹鴨蛋照六分一個算,王洪順賣多少錢一個,劉餘金不管。賺多賺少,都是王洪順自己乾撈著。來回車費、中午吃飯這些錢都歸劉餘金給,一天五塊錢報銷。
就因為這個優厚的待遇,讓王家幾個舅兄弟跟劉餘金急紅眼了。他們一致認為妹婿(姐夫)這是白白送錢給老二,他不能單單隻對老二一個這麼好。他們也是親的!
劉餘金不是那三言兩語就能左右得了的人,幾個舅兄弟一陣攀扯,他就拉下了臉。很不客氣的說道:“大哥和幾個弟弟,不是我太不通情理,而是你們這樣子就是典型的幫家窮。你們明知道我目前的能力隻能先幫著洪順他一個,可是你們還要這麼你爭我搶著要,弄到我沒法了,就隻能連洪順都不幫了。再然後呢?兩下一翻臉,這個親戚都要沒得做。你們說:這樣子的結果有什麼意思?!
洪順做農活不行,洪順媳婦又是個嘴把式,幾個孩子又小。他們這麼多嘴,總要有收入來填肚子,我要不在這方麵給洪順找出路,光靠種田,他們都得挨餓。到時候,你們能不幫著貼補點糧食?要是洪順幫我賣雞蛋、鴨蛋的路子能走得通,以後他家的田要麼交給你們種,要麼花錢請人種,最起碼不會給你們添負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