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成路夫妻倆聽說讓他們一家子都過去,兩人商量了一夜,沒睡好覺也沒得著啥結果。第二天天剛亮,就找到家裡幾個重要人物商量這事。謝家所有人都對劉家這個親戚感恩戴德的感謝著,聽說劉家需要謝成路夫妻倆過去幫忙,哪有說攔阻話的,都一致讚同他們一家子過去。這邊房子自有人幫著拾掇,到他們回來的時候,絕不會坍塌不能住的。
這時候的人們還沒有習慣長期離家,謝成路夫妻倆心情都有些壓抑,並不痛快。不過,孩子們一個個高興的大笑一路,漸漸的也跟著開心起來。
到了劉家,發現表叔表嬸專門收拾出一套另開門的房給他們一家子住,心裡更加舒坦了。劉百全和祝玲瓏對於成路表侄一家子能夠過來幫助他們老兩口,表示熱烈歡迎。
謝成路一直忐忑不安的不是要長期在表叔家做事!他其實很羨慕成樹堂弟和守南侄子,能夠在老表家一乾就是好幾年,年年都帶回去大幾千塊錢。他們那麼大的山寨,誰說到他們叔侄倆不羨慕的。
這兩年他家的大兒子也去老表家的飯店幫忙,隻是一方麵收入跟守南他們差一半,最主要的是,除非大兒子願意學廚師是一條出路,要不然一點前途都沒有。搞不好,乾幾年還得回山裡熬日子。可不像守南和成樹,完全可以自己獨立在城裡做個什麼生意。
今天自己也能帶著一家子過來,孩子還給安排念書。這山下學校都是五個年級,好些個老師,比起山裡隻有三個年級一個老師的情況那是天地之差,他自然是興奮又激動的。隻是,他隱約聽成樹堂弟說:大老表還需要他過來壓壓陣!就他這樣連句話都說不利落的人,能有什麼氣勢幫大老表家壓場子呢?
耐著性子等到晚上,大家都在消食閒聊的時候,才忐忑不安的開口問表叔。劉百全哈哈直笑:“成樹恐怕也不知道,要不然他會跟你說清楚的。其實啊!沒什麼大事,就是栗子和核桃,這兩年不是結果子了麼?!到了收栗子的時候,我們也沒找遠處的人,找的都是家門口鄉鄰們幫忙采收。
都是熟人就有一點不好!老有人滿籃子的裝回家,老海不讓他們帶那麼多,他們就厚著臉皮嘻嘻哈哈的硬帶走。都是老熟人,也都不在乎臉皮子。就想著你是遠地來的親戚,他們在你麵前得要個臉麵,你就是一句話不說站在那,他們也不好意思再整籃子往家倒騰栗子、核桃了。”
聽了表叔這解釋,還真不需要他怎樣的凶神惡煞,謝成路忽忽悠悠的心總算是踏實了下來。
這當然也是因為,這時候民風還很淳樸,一整籃子往家裡裝板栗、核桃也是借著孩子的名頭,又加上都是鄉鄰,才會嬉皮笑臉的做了。真要在外人麵前,還是要個臉麵的,不能讓外人笑話他們樹塘人不要臉皮。
這要是十來年後再看看,就會很悲哀的發現,彆說外地的親戚,就是國家領導來了,人家也是想拿就拿,才不會顧及什麼臉麵呢!
謝家來了人,邢菊就不用每天都去幫忙,正好也趕上殺牲口做鹹貨的季節。她便招呼招呼往年一直在劉家殺牲口、掀毛,打零工的一些人,說定了日子就開始忙乎淹鹹貨。
王洪英因為要在縣城開飯店,沒有時間回來親自醃澤,就把一些重要的訣竅都交給了邢菊。例如,一隻大鵝最多不能超過多少鹽、一隻鴨子最多不能超過多少鹽、一隻雞不能超過多少鹽,然後就是,牲口的哪個部位要鹽多、哪個部位要鹽少、哪些部位根本不用揉鹽,單單有鹽水泡到了就可以了。
邢菊在娘家,她娘能夠狠心耽擱她的婚事,就為了讓她在家多忙幾年,可見也是個做家務的好手。王洪英手把手教了一遍,她就能上手做。去年的鹹貨就做的很好,稍稍比王洪英醃的鹹了一點點,不是草香這樣嘴刁的人,都吃不出來。今年王洪英就連家都不回了,完全由邢菊主打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