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陸銘,都沒說多討厭這個場合,一邊給希望喂著骨頭,陸銘一邊看著其他人咋咋呼呼。
“又過了一關!為了咱們俠義小隊,還有陸銘老大,還有剛交的朋友高義盛,乾杯!”
“乾杯!”
觥籌交錯,飲儘酒液,然後就是酒場胡吹,亦或是真情流露。
任俠摟住陸銘,耿耿著脖子驕傲道:“上次副本可真是凶險,但再凶險,也架不住咱倆牛逼!”
這話引得煙鬼一斜眼:“喂老任啊,你這把我跟零放哪兒了……”
任俠哈哈一笑,快速轉移話題:“對了,咱兒子啥時候生?”
這話一出口,陸銘和高義盛便齊齊看向了煙鬼,卻見煙鬼的神色霎那間溫柔了下來,不用計算他便說道:“還有三個月了。”
喝了點兒小酒的任俠更激動了。
他拍著胸脯,宛如一頭喝醉了的大猩猩。
“我的!我兒子!!”
“滾!”
“切,乾兒子那也是兒子,我跟你講啊煙鬼,親爹和乾爹誰更疼兒子,這還真得兩說。”
俠義小隊喝著,笑著,聊著,氣氛融洽,一點兒也沒有剛剛完成任務,死裡逃生的慶幸或心悸。
看著這樣的俠義小隊,高義盛情不自禁的開了口:“真好。”
“什麼真好?”
“我說你們三個的感情真好……”
任俠咧嘴:“那你看呢。我跟你講,男人有三鐵,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
煙鬼咳嗽兩聲:“以前的破事兒彆提了,我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
任俠嘿嘿一笑,擠眉弄眼:“反正啊,該乾的不該乾的,我們一起都乾過,而且你彆看老煙現在假正經,以前沒跟弟妹結婚的時候,就屬他玩兒的花花。”
這話又引得俠義小隊三人笑罵成一片。
……
夜漸濃。
航母的甲板上,微風吹拂,吹亂了高義盛的發絲。
他漫無目的的遊蕩著,直到倚靠在護欄上,背靠大海點了根煙。
“你抽麼?”
平靜的聲音,從不遠處的黑暗中響起。
“我不抽煙。”
於黑暗中陸銘走出,靜靜站在高義盛身邊。
“所以……”
他這般問道,高義盛猛地吸了口煙,便開口:“蘇珊。”
第四精銳小隊的一員,也是迪克手下唯一的女性,熟人。
“她怎麼了?”
“申請退役了,世界已經通過了她的退役審核。”
“哦。”
陸銘並不因這個消息而驚訝訝異,他隻是哦了一聲,高義盛卻說了更多。
“鬼鎮的經曆,打掉了蘇珊的精氣神。回到現實中後,蘇珊一直做噩夢,所以她主動申請了退役。”
想了想,高義盛補充了一句:“她不是逃兵。她隻是個普通的女人,一個,承受不住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兒的女人。”
陸銘點了點頭,並不發表自己的見解。
高義盛又道:“其實我覺得有的時候,你也挺幸福的。不會害怕,不會恐懼,不因離彆而感傷,這挺好。”
陸銘突兀發聲,打斷了高義盛的話:“你呢?”
無需多說其他,高義盛便已經聽懂了陸銘的意思。
煙氣寥寥升起,高義盛目光朦朧且深邃。
沉默了半天,他才開口。
“我不走。”
“我與世界相遇,我自身負使命……”
“得得得。彆搞得跟邪教似的。”
輕輕敲擊著護欄,陸銘平靜道。
“使命這個詞啊,太大了。大到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了。
什麼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什麼我自身負使命……說白了,其實也就是一種另類的道德綁架。
其實我覺得你跟蘇珊倒像是同一類人。雖然有特殊技能,能力也算不錯,但你們到底不是迪克,任俠他們那樣的殺坯。”
“他們才是天生的戰士,天生的玩家,但你們不是,你們更靠近普通人,或者說你們就是普通人。”
“如果你想退役但世界不讓的話,可以跟我說,世界應該會賣我個麵子。”
高義盛驀地轉頭,看了陸銘一眼。
片刻,他忽然笑了。
“我不走。”
陸銘微微點頭。
“我也不太想換個新的聯絡員,你挺好的。”
低沉的嗡鳴聲突兀從高義盛口中響起:“謝謝。”
“不用謝我,因為我不當保姆。”
“我也不是寶寶。”
“現在的你就是。”
高義盛不由一咧嘴,片刻,他又笑道:“那我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