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頂著一副麵癱臉,陸銘也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
“他們是私家偵探,朱總派來找他閨女的。朱曉雲記得吧?朱總就是他爸爸。”
對鬼廚這般說完,陸銘沒理會鬼廚的麵無表情,繼續道:“朱總給的太多了,多到他們不得不在這兒留一宿,準備看看能不能在夜裡找到什麼線索。”
這三個私家偵探從中午進來,一下午已經把宅子看了個遍——但什麼也沒找到。
考慮到失蹤的朱曉雲曾在古宅中留宿,三人就想等到夜晚再努力努力——模仿被害人最後時刻的行為,這是一種可行的破案方法。
“還有,在鬼風的故事裡,前廳是有朱曉雲他們留下的帳篷和食物的,但這三個人同樣沒找到,就像是有人收拾了似的。”
“不是人,是鬼。鬼風手底下一票小鬼,這家夥,嗬……”
鬼廚冷笑一聲,轉頭看向陸銘。
“這些事情你也不用多說了,我比你更了解鬼風,總而言之,我們什麼都不用做,等著就是了。”
說罷,鬼廚緊盯著陸銘的臉,片刻,又低頭看了看陸銘腳下的影子。
“剛才走了眼,沒想到你也不是啥普通人……但你腳下的那個東西,恐怕不足以讓你直麵鬼風。這樣吧……晚上你跟在我身邊,能跟住,你能活,跟不住,你能不能活就看天了。”
陸銘聳肩,臉卻有拒絕之意。
鬼廚冷哼一聲,也不再勸了。
……
兩個小時後,天色徹底昏暗了下來。
夜已至。
也就在夜幕降臨的這一瞬間,陸銘隱隱感覺到古宅中,有什麼東西似乎改變了。
挪動腳步走向古宅外,來到大門前陸銘推門。
無果。
大門被封死。
這不由讓陸銘想到了曾經在鬼鎮副本,初遇牙牙時所遭遇的情況。
而這種情況也意味著,無路可走,危險將至。
陸銘本身對這一趟的凶險就有預估,哪怕現在遭遇了異常,陸銘也不著急,再次回到前廳,陸銘打眼一瞧卻禁不住皺眉。
因為就剛剛那麼一會兒的功夫,鬼廚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大腿跑了這可咋整?
想了想,陸銘選擇默默等待。
三名偵探同樣如此。
隻有主播咋咋呼呼的,夜越深,她似乎就越興奮。
一時間,小莫的聲音響於夜間的古宅,陰暗角落中亦有暗流浮動。
直到陸銘耳邊突兀傳來提示音。
【支線任務已觸發。】
……
“這可咋整?”
明記私廚,高義盛也麻了爪……
看著眼前依舊冒著熱氣的菜肴,他又看了眼時間。
晚上七點。
他在這兒待了足足一下午,卻還是不敢下筷。
腹中的饑餓與大腦中的恐懼瘋狂廝殺,還是饑餓敗下陣來——一天不吃飯沒什麼,但你要吃了鬼做的飯,以後可能也就用不著吃喝了。
這點兒道理高義盛還是清楚的。
他抬頭看了眼小川,卻見這個儘忠職守的小服務生也不趕人,也不說話,也不惱怒,也不著急。他隻是笑眯眯的看著高義盛,讓高義盛頭皮發麻。
“吃吧,早晚都要吃。”
“我……”
高義盛笑得比哭還難看……
直到“叮鈴”一聲,門口傳來鈴音。
高義盛和小川猛地回頭,便看到一道身影從外界的薄霧中走出,推開明記私廚的大門,踏入了店內。
高義盛疑惑道:“你家不是關門了麼?”
小川臉色平靜:“早關了,老板走後就關了。”
說完,他看了眼高義盛,不得不歎息一聲:“你是真沒福氣……”
高義盛想說我又怎麼了?但可能他也察覺到了氣氛中的凝沉,就沒開口。
小川站起身來,看向了來客。
來客年約十三、四歲,長得白白淨淨,麵容清秀分不出男女。
此時此刻,這少年滿臉好奇的看著明記私廚的裝修,片刻,方才轉頭直視向小川。
“能點餐麼?”
“大廚不在,有事兒明天。”
小川的語氣中不複原本的職業,冷酷如寒冬是這一刻小川語氣的真實寫照。
顯然,他與來客認識。
且他並不歡迎此人。
少年也不介意。
他坐在靠近門口的餐位上,嬉笑說道。
“既然大廚不在,那我就等等……哦對了,反正等著也是等著,我能不能在這兒,畫幅畫?”
小川的臉色驟然變了。
他開口,狂怒的聲音響徹四麵八方。
“你想做什麼,畫家!?”
磅礴鬼氣轟然炸裂,甚至讓高義盛頭腦發昏。
隱約間,他聽到少年清亮的聲音。
“就畫幅畫嘛,有必要這麼大反應麼?”
“還有,大廚能跟我喊,不代表你能跟我喊。你一個跑堂的小夥計,是不是有點兒分不清上下尊卑了?”
這一刻,店內鬼氣飄搖。
高義盛如同身在寒風裡一般瑟瑟發抖。
臉色刹那間慘白了起來。
回想著少年的稱呼,高義盛僵硬坐在餐桌前,不由喃喃自語:“我是真沒福氣……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