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間全部打通,用三扇屏風隔開,上等白色細絹,上麵用雙麵繡繡了蘭草,好看又精貴。
屋子中間擺的椅子桌子都是上品梨花木,做工也好。
沿牆對著中庭徹著方方正正可供兩個人翻滾的,有點像床,又有點像榻的物什。
上麵擺著矮腿茶幾,還有羽毛做的墊子,靠背。
此刻,那像床又不像床的,姑且叫榻的物品,上麵正歪坐著兩個少女。
她們手裡拿著一個竹筒,好像在喝什麼。
她們看起來很是悠閒,一邊喝著那竹筒裡的漿飲,一邊推開窗戶看外邊的漫天雪花。
另一邊,丫頭嬤嬤做針線的做針線,烤火的烤火。
其樂融融,氣氛看起來舒服極了。
“你們不冷嗎?”小姑娘眉頭一皺。
窗戶大開,坐在榻上的兩個少女也沒穿多厚實的衣服,手裡也沒手爐。
“不冷啊,”薑舒綰還在想她是誰,聽她問,下意識拍了拍手下的榻榻米說,“下麵燒了炕,不冷。”
“你這榻竟然是個炕?”小姑娘瞪圓了眼睛。
現下已經有火炕這東西了,在民間頗為流傳,但世家貴胄家族都是不燒炕的。
燒炕用的是柴火,在貴胄世家看來,燒不起炭是一種很丟臉的事。
她們向來講究行坐臥踏,一舉一動都是規矩禮儀。
誰家大戶千金,天氣一冷就縮到炕上待著啊,太失禮了。
一點都不雅致。
薑舒綰瞧出了她眼神的鄙夷,她往榻榻米上瞧了眼。
她知道這時代的貴胄家族凡事都講究一個雅致,所以榻榻米她專門改過設計。
不管是加柴火的灶口,還是排煙管道,全部都隱藏在暗處,不會露出外麵。
榻榻米上她還放了黑漆嵌螺鈿小幾,和各種靠枕。
所以她這個榻榻米看起來就像貴妃榻,就是寬一點而已。
冬天歪在上麵看雪景,爽飛天了有木有。
她現代是南方人,對北方的炕可是眼饞的很。
“做的倒是精巧,看不出是個土炕。”
雖然鄙視,小姑娘還是圍著榻榻米轉了一圈。
“你見過土炕?”薑舒綰問她。
小姑娘穿著打扮一副貴族千金的樣子,一般貴族千金連土炕這個名字都沒聽過。
“我沒見過,不過我聽大哥說過。”
小姑娘說完也不理薑舒綰,目光又用看她屋裡的其他陳設。
不管是蘭花屏風,還是黃花梨木博古架上擺的玉勾雲紋宮燈,也都是極好的。
精致又貴氣。
足見屋子主人是個有品味。
隻是,她燒炕……
小姑娘看薑舒綰的眼神,帶了點不屑。
孫婉婉目瞪口呆的看著小姑娘。
你誰啊?
進來半天了,不自報姓名嗎?
“奴婢給少奶奶請安,給孫姑娘請安,我家小姐是四太太屋裡的姝姝小姐。”小姑娘貼身丫環總算氣喘籲籲的跑進來了。
四太太屋裡的姝姝小姐?
那不就是裴姝姝?
薑舒綰也終於想起來了。
侯府四房太太現如今住在西北角那邊,膝下隻有一個女兒。
裴姝姝在府中排行第四,下人都叫她四小姐,還沒及笄。
四房太太很是寵裴姝姝,她性子古靈精怪,討人喜歡。
是以,就算在裴老夫人麵前,也是個有臉麵的小主子。
所以性格有點傲氣,人倒是不錯。
上一世,裴泠玉讓她守活寡的事,被這個小姑子知道了,她直接衝到裴泠玉麵前,狠罵了裴泠玉一頓,一點麵子不給。
年節時,她跟著伯夫人來侯府走動,裴姝姝對她也是一口一個嫂子,尊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