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巧一拍,就把一個年輕的野人打昏在地。接著一反手,擊打在另一個人的腰腹,對方立刻倒在地上疼痛翻滾。其他的武士們也不斷取得戰果,縱然部落民的數量是武士們的四五倍,戰局卻是一邊倒。
部落戰士倉促舉起的短矛被武士們靈巧避開,在武士們的皮甲上滑過一道道淺痕,反擊而來的棍擊卻是強猛有力,一擊即倒。
幾個部落獵手也開始反抗,用簡陋的獵弓射出自製的短箭,插入幾個武士的皮甲上。這是最後有效的反抗,獵手們很快便被吸引來的武士優先擊倒。
接下來的戰鬥就變成了一邊倒的追逐與俘獲,部落民向四麵八方逃竄著,武士們或者追捕,或者則掏出繩索,捆綁起滿意的俘虜。一個武士開始把火塘的火挑向茅屋,很快火光和哭聲便印滿了晚霞。
“我們也上吧。”特爾斯在身後催促到。修洛特則怔怔的看著部落的火光,人影在眼前閃爍,哭聲和笑聲似遠似近。這時,一個瘦小的人影猛地從前方竄來,跑步聲帶著劇烈的喘息,向著修洛特正正衝來。
“小心!”後方傳來急切的呼喊。前方的人影顯然也發現了修洛特,手中尖銳的木矛直直插向不大的敵人。
修洛特眼前一花,左手下意識的舉起盾牌,木矛擦著厚實的蒙皮滑向一邊。強製訓練兩年的動作已經銘刻在他的肌肉裡,如同行雲流水。修洛特接著邁前一步,右手緊跟著往前一送,匕首深深刺入了一個柔軟的物體中,濕潤的液體很快溫暖了不大的手掌。
前方的人影立刻一頓,木矛無力的再次擊打在盾牌上,然後又是一次,力量迅速變小。
修洛特這才看清眼前的人,一個蓬頭垢麵的少年。他身材極瘦,顯然長期營養不良。不過十五六的年紀,一雙仇恨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
很快,那少年瞳孔漸漸發散,身子一軟從匕首上滑落,無力的倒在修洛特身前。他失去神采的眼睛,依然看著修洛特。
修洛特像是被什麼擊打了一樣。他踉蹌的後退了一步,匕首從右手滑落地上,膝蓋猛地一軟。這時候,後麵伸來一雙大手,穩穩的扶住少年的肩膀。
“乾的不錯。”特爾斯笑著說道,“舉盾刺擊很熟練,看來團長和隊長大人訓練的很好。”
“我殺人了,鮮活的人...”修洛特微微顫抖,眼中失去了焦距,口中喃喃低語。現實撕裂了和平的過去,仿佛驚醒了他沉醉的幻夢。這是前世今生,他第一次,殺一個人。
“什麼?”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戰鬥是最大的榮耀,最大的喜悅。當然,獻祭也是。等再抓一些祭品,我們就可以等待今年的加冕典禮了,真是期待啊。”特爾斯一臉單純的笑著,眼中散發著喜悅的光芒。
“鮮血...死亡...注定要這樣嗎?...”
“修洛特,你在說什麼?大聲點,我聽不清楚。”特爾斯撓撓頭。
“算了,第一次有點暈也是正常的。我以前第一次的時候也是這樣,當然你更小一點。哦,隊長那邊好像結束了,我們趕緊過去吧。”特爾斯撿起匕首,塞在修洛特腰間。然後半拉著少年向“美洲虎”走去。
背後,一具少年的屍體斜倒在草地上,眼睛無神的望著天空。晚霞漸漸遠去,黑暗隨即吞沒了他,在這蠻荒凶野的美洲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