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保安早年有點真功夫,利落地踏腳起身,正得意寶刀未老,一個沒站穩向後倒去,連帶著手裡的茶也往後傾灑——
說時遲那時快,白衣少年從天而降伸以援手,一手接茶杯一手拉門衛,動作又快又準,待保安再睜眼時,兩手空空,雙腳卻站得比木樁穩。
“多謝少年相救,好兒郎啊好兒郎!”保安認出了相頌清,臉上讚揚多到快溢出來:“真不愧是連中狀元的人呐!”
他平日總在校門口的紅榜上看見相頌清的名字,無一例外都是第一,時間長了自然就記住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相頌清將茶杯還給保安,而後隻掃一眼便笑說:“劉叔,這身新夾克挺適合您。”
“是嘛?”保安蠻不好意思地搓了下鼻子,神情卻得意且喜:“都怪我那兒子太孝順,我說你有時間把北清一中管理好就成,偏要親自帶我買,還是什麼牌子貨,老鼻子貴了!”
身後收音機又切換了首曲子,旦角聲淚泣下:
[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
“說到我兒子,這收音機還是他給我買的,知道我喜歡聽戲,”保安耳尖一動,眉毛皺了皺:“隻是我讓他幫我下載竇娥冤,他倒是下成關漢卿那一版。”
“您更喜歡程硯秋先生的本?”
“嘿,知道你學業好,涉獵也如此廣,”保安麵露讚許:“是了,我喜歡結尾。”
相頌清笑了笑,眸色卻一深:“九死一生得到昭雪,我也很喜歡。”
“你都從哪兒知道的這些啊?也是感興趣?”保安沒忍住問。
相頌清點頭:“小時候學過一點戲劇。”
“嘿!昨天那丫頭還真就沒說錯。”保安絲毫不吝嗇誇讚:“好少年,未來可期啊。”
“丫頭?”相頌清重複,即使不知道名字,他卻莫名回想起昨天入校時,餘光瞥見的,穿著全身黑的池繁:被保安提溜到一側,像隻頹喪草莓熊。
“對啊,好像叫池......池繁。”保安:“我當時還納悶呢,她入學第一天,怎麼就知道你了。”
“她具體怎麼說的?”相頌清脫口而出,意識到語氣有些急迫後,又稍控製住:“有點好奇。”
“具體怎麼說的?”保安抬頭望天呈思考狀:“這我得好好想想......哦,想起來了,說的是——”
“他在我心裡,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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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繁總覺得今天相頌清看她的眼神和昨天不太一樣。
不會真吃醋了吧。
抱著這個想法,池繁上午的課上得特彆煎熬,終於等到大課間,她沒忍住側身說:
“相頌清。”
“池繁。”
二人異口同聲。
池繁驚訝,她見相頌清的表情,竟和她一樣透著“苦大仇深。”,好像叫她名字也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看來我們都有話要說啊,”池繁笑了笑:“我先說可以嗎?”
她想的是,或許等她解釋完,誤會化開,相頌清再說的時候就會更坦然些。
相頌清嗯了聲。
池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