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他說(1 / 2)

第77章

吃飽喝足黎湛和易鉑兩個人在複古風情的小巷子裡散起了步。

說實話,都是一晚上沒睡好,加上體力勞動太多,到了下午還有點昏昏欲睡。

於是他們也沒有著急去完成任務,隻是在肩並肩走著,放鬆心情。

過了一會兒,導演才遞上來一個第三關的任務介紹卡。

【畫作】

黎湛手指捏著那張紙,對著攝像機,輕聲讀出聲。

“歡迎各位嘉賓來到Auvers-sur-Oise,這裡是大家都很熟悉的荷蘭著名印象派作家,梵高,生前長時間居住的小鎮阿爾勒。”

接著,易鉑稍稍靠了過來,繼續往下念。

男孩修長的脖頸在眼前無限靠近,又倏地停住。

讓黎湛謹慎而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易鉑念道:“阿爾勒小鎮有許多梵高生前畫作的取景地。你們的任務,就是根據節目組的提示,把十四副畫,按照他作畫的順序依次排列。”

黎湛適時補上最後一段。

“時間線索可以從小鎮的遊覽中慢慢發掘,等十四幅畫的順序排列完成,今天的任務結果,會將在夜晚的露天咖啡館處揭曉。”

念完以後,易鉑和黎湛對視了一眼。

兩人不約而同彎起了同樣的笑容。

這任務有點簡單。

其實考驗的就是嘉賓對梵高的一生是否有所了解。

可是……這《顫抖吧,挑戰者》節目組,怎麼會放出來一個如此簡單的任務?

易鉑有點懷疑。

他看了眼楊PD。

按照常理來說,楊PD此時應該是笑嘻嘻地問他“需不需要節目組的幫助呀?”

然而現在楊PD竟然默不作聲,沒有作妖。

易鉑百思不得其解,於是率先詢問。

“楊PD,這個任務隻是這樣嗎?”

“對啊!”

“就排列順序?”

易鉑大概看了看,十四幅畫作,有梵高的早期,中期,和後期作品。

風格很鮮明,還是很好排列的。

楊PD差點翻個白眼,但他忍住了,不過心裡還是要一頓腹誹。

什麼叫‘就’排列順序?

哪個明星能對梵高的作品如數家珍啊?

哦買噶的,梵高雖然出名,但對於一般人來講無非是知道他的星空和向日葵,再厲害點還知道梵高的夜晚咖啡館和麥田群鴉。

至於其他的?

看看,台子上擺著的什麼《黃房子》啦,《隆河上的丁克泰勒橋》啦,以及《奧威爾教堂》啦,說實話,這幾幅雖然知名但仍舊偏門的作品,誰能一一叫得上來名字哦!

還有,這可是法國!

想打聽出來一個個作品的創作時間?

可以,首先要做到能和當地人零交流障礙。

想要手機百度?不好意思,手機收掉了。

如果不想和彆人溝通,也可以!就請嘉賓跑遍阿爾勒小鎮所有知名場景,累到你喘不上氣!

哼,就不怕折磨不死嘉賓。

可是……

這是一般的情況下,挑戰者節目針對嘉賓的套路。

現在的楊PD已經不覺得有什麼難關可以難倒麵前這兩位尊神。

瞧瞧,他還沒吐槽完呢,就這麼一會兒……

易鉑和黎湛兩個神仙,就已經拿起了答題板,雙雙站在十四幅印好的畫作展板前,開始排序了!

什麼啊你們。

都不需要去預習嗎?

楊PD內心:以後這兩個人一定不能再來《顫抖吧,挑戰者》節目組,他們把這些難題都玩兒成了小學生入學考試過家家,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

黎湛是怎麼答題的易鉑不知道。

但是易鉑,好歹是從法國皇家藝術學院畢業的……

不論如何,藝術史都是必修課。

梵高的一生?清楚得很。

剛寫到一半的時候,黎湛突然開口。

“你怎麼看梵高的一生?”

易鉑被問得愣住了。

怎麼突然這麼問?

他斟酌了一會兒,說:“一生……被埋沒的藝術家?”

黎湛笑了聲,“值得嗎?”

易鉑:“……為什麼這麼問?”

黎湛沒回答這個問題,語氣淡然地開始說話。

“你也知道,梵高的一生像是個悲劇。他出聲那天兄長夭折,自小孤僻,與人無法交流,甚至是父母都把他送去寄宿學校……他成績雖好,然而在寄宿學校裡依舊與大家格格不入,後來叛逆的離家出走。”

易鉑不知他為何突然這樣講。

於是喃喃地應和:“……嗯?”

黎湛繼續說:“後來他去工作,貌似成為了一個正常人,可惜他並不是,依舊被當做異類。直到找到了喜歡的繪畫工作……”

“他一開始,先模仿彆人,我們可以看到梵高的早起作品是沒有個人風格,幾乎是孤獨陰暗主調的……後來到了中期為了多賺些錢開始轉變了風格,替人畫肖像畫,可惜無人認可。”

“最後,他的精神狀況長期出現問題,以至於生活幾乎無法自理,開始出現了自殘傾向。情緒不能控製,住進了精神病院,最終開槍自殺身亡。”

“他的才華,在生前沒有得到任何肯定。”

“彆人辱罵他是瘋子,是精神病,是窮鬼,下流階級——可以說除了他的個彆好友,以及他的親弟弟以外,沒有人願意接近他。”

“你說,即便是身故後的梵高獲得了如今的名聲與地位……

可是

,他如此悲涼的一生,過的真的值得麼?”

平常的時候,黎湛的嗓音總是溫和。

然而在他簡短敘述梵高這一生的時候,他的聲音出奇的冷淡。

像是事不關己的淡漠。

又像是無聲的嗤嘲。

易鉑總覺得黎湛話裡有話。

他頓住了筆,眼看著麵前那十四幅畫。

從《戴灰色氈帽的自畫像》,到《播種者》……

這期間,他幾乎是在模仿他人,或者是用寧靜沉重的眼光在審視世人。

像個獨自生存的孤獨者,格格不入,卻不得不強迫自己融入畫裡的人。

因此那時候的畫作總顯得昏暗。

他的畫作中,總有悲憫與苦難。

再從花卉的畫作開始,或許是因為病症發作的原因,他終於拋棄了寫實主義……

開始用濃墨重彩,在畫布上進行誇張的塗抹。

那時才真正擁有了自己的風格。

狂野的,不羈的。

畫中的色彩濃鬱到令人心驚膽戰。

就好像是被關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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