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幾人又不免聊起了杜朔一事。
杜朔雖然還活著,但是一直被江祈安囚禁在縣衙的一個地牢裡麵,這個地牢還是之前的縣令下令修建的,修得格外隱秘,還是江祈安無意間發現的。
齊彥竹與柳文昊自然是知道杜朔還活著的消息,隻是並不知道人被關在哪裡了而已。
“杜朔這個小人,真是該死!”柳文昊恨死杜朔了。
關於杜朔的真實身份,江祈安並沒有與他們二人說,畢竟這件事情還沒有公開,具體該怎麼處置還得看皇帝那邊。
因此,這倆人還以為杜朔是巴結上了某個高官,在提對方賣命。
“說起來,你那妹妹呢?”齊彥竹聽到柳文昊這麼氣憤的語氣,突然想起了另一個人,不由得問了起來。
柳文昊本來還很憤怒,突然被提及到柳文星,瞬間就啞火了,“她,她......離開了。”
對於柳文星這個妹妹的情感,柳文昊是很複雜的。
他記得,在柳文星剛出生的時候,他是很歡喜這個妹妹的到來。
當然,他更多的是慶幸,幸好是她。
因此,柳文昊也不介意多寵著些這個妹妹,柳文星想要什麼,他都會去滿足她,就連父親親自去教導柳文星,他也絲毫不介意。
畢竟,柳文星從出生就注定了不可能會對他造成威脅,相反,她還是他的福星,因為她的到來,讓柳文昊的父親不再執著於再生一個繼承人。
柳文昊自認對柳文星這個妹妹已經算是極為寵愛的了。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柳文星竟然這般恨他。
一開始他是震驚的,認為是柳文星太不知足了,明明他已經這麼滿足柳文星了,她怎麼還要如此貪得無厭呢?
可是後來,柳文昊想明白了。
柳文星說的對,其實他才是自私的那個人,因為柳文星也是柳家的孩子,為什麼,柳家就隻能交給他柳文昊呢?
柳文星從始至終,連一個競爭的機會都沒有。
說到底,是他與他的父親想左了,自以為是的為了柳文星好,並不知道柳文星真正想要什麼......
江祈安看出了柳文昊有些難過,安慰他道:“這樣也好,留她在柳家總歸也不是個辦法,隻會讓你們的關係更加僵硬。”
柳文昊點點頭,用力眨了眨眼睛,大口灌了一杯酒。
“行了行了,這麼好的月色,這麼好的時節,整的這麼悲情做什麼。”
齊彥竹都有些沒眼看了,他與這柳文昊自小就不對付,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樣子,這讓他怪難為情的。
“好,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好!”
一陣風吹過,恰好將被遮掩了一半的月亮全都露了出來,照在院子裡格外的明亮。
與清冷的月光不一樣的是,院子裡的幾人正熱火朝天的吃著暖鍋。
......
“江大人,你怎麼變成兩個了?”
柳文昊搖搖晃晃,麵色酡紅,他感覺整個天地都在晃動,尤其是坐他對麵的江祈安,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兩個。
江祈安有些無奈,給他倒了杯茶水,“你喝醉了。”
柳文昊接過茶水一飲而儘,就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了。
江祈安還沒鬆一口氣呢,隻見原本趴在桌子上的柳文昊開始顫抖,隨機又站了起來,在院子裡邊跑邊哭嚎著。
“爹,爹!爹啊!”
江祈安正要上前去把他拉回來,沒想到一旁的齊彥竹不知道怎麼也醉了。
聽到柳文昊喊爹的聲音後,猛的站了起來,上前去回應。
而柳文昊本來還在院子裡到處跑,突然聽到了齊彥竹的應聲,又歪斜著跑了回來。
於是,江祈安就看到,這兩人手拉著手,一人喊爹一人應聲。
其中那個喊爹的,還涕泗橫流的,跟死了爹一樣。
江祈安,“......”
看了一會兒這倆人胡鬨,他還是好心的喚來了府中的下人,把這兩個人帶下去洗洗睡了。
瞧了瞧月色,依舊高掛在天上,江祈安知道,已經很晚了,於是他便起身離開了。
回到縣衙,江祈安發現自己也有些醉意了,進門時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突然看到了桌子上多了一封書信,他想起來,好像是京城寄來的信,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拆開看。
想了想,他便坐在了桌邊,給自己灌了口桌上早已涼了的茶水,就這月光看了起來。
這封信是張知韞寫的。
自從上回與張知韞見麵之後,他們時常會有些通信,一是為了打消皇後的疑慮,把戲做全,二也是江祈安借此機會多打探一些宮裡的事情。
他現在被“流放”到悅城,總不能真的與京城脫節了。
更何況,他也沒有打探那些皇家秘聞,隻是了解一下宮裡的重大事件而已。
這並不逾越,畢竟各大臣們都會在宮裡安插些眼線,了解了解宮裡的動向,皇帝自然也是清楚的,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張知韞在信裡簡單的說了一些近期宮裡發生的事情。
多是一些小事,比如楚王又被誇了,或者楚王要娶李家女做正妃,賢王惹得皇帝震怒,被禁足了之類。
不過張知韞提到了一個人:李儀君。
據說這李儀君在皇後的賞梅宴上不小心落水了,而救她上來的正是賢王,這一幕被許多人都看見了,傳得沸沸揚揚。
又加上有人彈劾賢王結黨營私,皇帝震怒,把他給禁足了。
至於那位李姑娘,已經被李家送往鄉下的莊子去了,也不知道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