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緩了緩,繼續說道:“之前您不是說,為什麼少爺身為您的兒子,資質卻如此愚鈍,三年連一個小小的二境都沒有突破嗎?”
“其實……少爺一直都沒有時間修煉,他每天不僅要為謀生計到處奔波,還得討好張家二子,通常每個月賺到的那一點靈石都不夠自己花的,還得孝敬人家……”
“一開始,張嶽還收斂一點,至少給少爺留了點吃飯的錢,到後來……
他的賭癮來越大,輸光後怕被家裡人知道,便開始肆無忌憚的搶奪門內弟子的靈石。
你若敢不給他,便是一頓拳腳交加,打的你一個月下不了床。”
“少爺經常被搶的身上一個子都沒有,不得已……為了活下去,他隻能放棄修煉。
經常與兩名誌同道合的朋友,混跡於市井,尋找賺錢的門路。”
“哦,對了!屬下一次偶然聽到,少爺和兩位摯友喝酒時,還曾暢談理想,說將來要開一間自己的酒樓呢。”
“嗬嗬……這或許就是少爺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吧?”
說到這裡,葉陽心裡都覺得可笑。
堂堂拒北王大世子,竟然要淪落到去開酒樓?怎麼聽都覺得可笑。
可他又能說什麼呢?站在葉秋的角度思考,他的人生一眼已經看到了頭。
在這個欺壓下,哪怕他天賦再高,也修煉不起來,更無法脫離世家的壓製。
他要麼選擇隱忍一生,要麼就像現在這樣,選擇爆發……走向了另一條極端的道路。
葉謹沉默了,在聽完這一番話後,他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
回來後,他竟然一句都沒有詢問過兒子的情況,隻看到了他那一身市井混混的氣質,恨其不爭……恨其給自己丟臉。
卻絲毫沒有意識到,他不是不爭,而是掙脫不了頭頂上壓著的大山。
世家!對於一個普通人而言,那就是一座無法撼動的巨峰,高不可攀。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語氣低沉,葉謹冷冷的詢問,葉陽此刻也釋然了,慘笑一聲。
“王爺,我好幾次想告訴您的,隻是您每次都沒耐心,一聽到有關大少爺的事,就無端發怒,讓我住嘴,屬下也不好再說什麼……”
所以說,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他回來的時候,所看到的兒子,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兒子。
對其的態度,肯定也就不一樣了。
看著沉默不語的葉謹,葉陽繼續說道:“或許這一次,少爺真的對王爺和夫人失望了。”
“他不再給自己留後路,他也知道你們不會幫他,所以……少爺早已經心懷死誌,選擇了一條極端的道路。”
“與其把命運交到彆人手上,不如自己主導命運。他選擇了在沉默中爆發……”
說完,葉陽像是釋懷了一般,笑了出來。
少爺太苦了,或許死對他而言也是一種解脫。
在家裡,他需要忍受著親人的白眼,在外麵……還要被明明實力還不如自己家族的世家子弟欺負。
這種屈辱,誰能忍得了?
不就是因為他爹不疼,娘不愛,沒有靠山,所以隻能卑微乞活嗎?
更何況……每次被欺負後,家裡人看到他鼻青臉腫,傷痕累累的回來,當頭就是一喝。
罵他整日在外麵鬼混,不思進取,玩物喪誌。
太壓抑了!
這樣的父母,這樣的家族,與其說是家,還不如說是痛苦的根源。
聽完這一番話,蘇婉清眼角的淚水再一次流下來。
“不……他是我們的孩子,如果一開始他就告訴我們,我們又怎麼會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