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小的時候,祁正初會讓他騎在自己脖子上馱著他滿街跑,也會追著賣風車的小販為了逗他開心,差點跑遍整個清溪鎮。
但記憶裡那個人什麼時候變了?……好像是從隔壁街建起那個賭坊開始的。
*
“秀娘,放心,我不會賭的。我什麼都不缺,我有你們娘倆就夠了。”
*
“秀娘,你原諒我吧,我發誓就賭這一次,把輸掉的錢贏回來,我就收手。到時候,我們全家一起過好日子。”
*
“臭娘們,這個家什麼時候你說了算了?拿錢。”
*
“給我錢,給我錢,給我錢,給我錢,給我錢,給我錢,給我錢,我要錢。”
*
記憶中的父親逐漸被眼前男人扭曲的臉替代,祁玉一把抓住男人的手,重重的甩在地上。
祁正初猝不及摔了一跤,等回過神來看清眼前的人,他爬起身瞪著眼睛怒罵道:“小王八蛋,你也想造反是吧。你是不是還想動手打你親爹?”
祁玉將地上的女人拉起來:“娘,你沒事吧?”
秀娘搖了搖頭,哭痕和腫脹的雙眼襯的她臉無比憔悴。
祁玉咬緊牙,陰沉地看著祁正初:“你打我娘,我就打你。”
祁正初呸一聲,他指著自己的臉:“來,向這打,我到要看看我養了一個什麼好兒子。”
祁玉不動。
“不打是吧,行,”祁正初卻撿起地上的木棍,“老子今天先他媽的打死你這個混賬東西。”
祁正初將棍子一橫,毫不留情地朝著祁玉胳膊上輪了下去,祁玉咬著牙,硬挺挺的接下那一棍子,悶哼出聲。
“阿玉!”秀娘見此,一把護住將祁玉護在身下,哭喊著說:“彆打了,我給你錢,你彆打了。”
那是家裡僅剩的錢了,是祁玉在碼頭一箱一箱搬貨換來的,他很想一把將錢搶過來,但他知道,祁正初拿不到錢,不知道會糾纏到什麼時候。
“就這點事錢,夠老子乾什麼的?”祁正初拿著錢嘴裡罵罵咧咧,臨走還不忘狠唾一口。
秀娘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立刻轉身上下查看祁玉的傷勢:“他打你哪兒了?有沒有事?”
祁玉搖了搖頭。
並不是騙他母親,剛才就棍子碰在身上的時候疼了一下,現在卻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胳膊,上麵連個紅痕都沒有。
祁正初用了多大力道他是知道的,不可能一點傷都沒留下。
除非——
祁玉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雙漂亮又明媚的眼睛,那個人說的“吃完就不疼了。”
好像真的不疼了。
他低頭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指尖,小心撚了一下,上麵帶著他“不小心”沾染來的體溫。
*
明天還能再見到你嗎。
……
……
*
但他,好像沒有明天。
*
“唉~”
“唉~”
……
在岑溪托著下巴在桌子上第十八次歎氣時,係統終於忍不下去了。
“1099,請問你是想參加長籲短歎的比賽嗎?”
岑溪有氣無力:“有這個比賽嗎?贏了有積分可以拿嗎?”
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