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321.禦賜寶刀是陷阱
朱由校是好奇心很強的人，不解地問石天雨，說道：“卿家為同進士，不在吏部為官，為何要入宮當差呀？”
石天雨哪會放過這樣的少有的討好小皇帝的機會。
登時，石天雨就甜言蜜語的說道：“回萬歲爺，微臣練成文武功，就想獻與帝皇家。
而且，萬歲爺英明神武，多才多藝，微臣跟著萬歲爺，能學到更多的學問。”
朱由校聞言，頓時心怒放，又伸手攬過石天雨，甚是欣賞石天雨。
說道：“這次籌措軍餉是卿家提議的，卿家年紀小小，卻能如此為朕分憂，不錯！
朕很欣賞你。哦，對了，卿家可有婚否？”
風和天麗，柔風輕送。
朱由校準備金口許婚，招石天雨為駙馬爺。
石天雨聞言，甚是激動，思潮如湧。
心道：看來，我入宮當差是對的，我就做了這麼點小事，萬歲爺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
我要是在其他什麼部的當差，萬歲爺哪能知道我也有聰明之處呀？
於是，石天雨便抱拳拱手，側身說道：“回萬歲爺，微臣尚是未婚。”
似乎聽出了朱由校話語的味道，感覺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要是能攀上皇親，那這輩子就再也不用看彆人的顏色行事。
不用熬到三十歲，也能做到尚書了。
朱由校聞言，激動地笑道：“那行，朕在皇室宗親裡，給你挑選一個漂亮姑娘，許配給你為妻，招伱當駙馬爺。”
沒辦法，需要石天雨這種武功高強的忠臣呀！
皇帝有時候也是需要討好臣子的。
石天雨心頭大喜，連忙下跪，趴在船艙裡，說道：“微臣得萬歲爺恩寵，定當忠誠為萬歲爺灑熱血，拋頭顱，隻要萬歲爺所指方向，微臣一定勇往直前，雖死猶榮。”
話猶未了。
忽然間，一陣狂風呼嘯而來，湖水泛濤，掀翻了小舟。
“哎呀！”
幾個人瞬間一起落水。
船上的金壺和酒壺等等也都沉沒水底。
兩旁岸上的人，頓時吃驚嘩然。
客氏手足無措。
魏忠賢隻好跳入水中去救朱由校，但是，距離朱由校很遠，不濟事。
石天雨此時正是心情最放鬆之時。
猝不及防，也掉入湖中，連嗆了幾口水。
又急急浮遊出水麵，連忙遊向朱由校。
“撲通！”
又一名太監跳入水中，後發先至，瞬間到了朱由校身邊。
這是管事太監談敬。
石天雨也同步遊到了朱由校的左側，一手扶著朱由校的左臂。
談敬扶著朱由校的右臂。
二人扶著朱由校靠岸。
兩個小太監和一名小侍衛全都淹死了。
“萬歲爺！”
岸上的人嚇得要死，紛紛跑上前來。
為朱由校抹拭水珠，扶著朱由校走，趕往乾清宮更衣。
石天雨雖然渾身濕淋淋的，但是，也趕緊跟著朱由校跑。
但是，按照事先的商定，客氏終於逮住了石天雨的機會，要將石天雨滅口。
便大喝一聲：“石天雨護君不周，罪孽深重，來人，將他立即處死，傳首九洲。”
石天雨急急辯護，說道：“奉聖夫人，不對！我是在救萬歲爺，你彆亂來呀！”
話音剛落，卻被田爾耕、許顯純領著一幫如狼似虎的侍衛按住。
石天雨的額頭都磕在地上了。
當然，如果石天雨要逃出去，這些侍衛肯定攔不住石天雨。
但是，石天雨想起朱由校剛才在船上對自己的好，不願就此離開皇宮。
也不願意就此離開朱由校。
朱由校可是石天雨的前途和希望。
田爾耕大喝一聲：“石天雨身為禦前侍衛，護君不周，罪無可赦。來人，將罪人石天雨砍首示眾！”
殺石天雨是魏閹一夥早就商量好的了。
這可是田爾耕斬殺石天雨的絕佳機會。
一名侍衛拔刀出鞘，向石天雨頭顱砍去。
生還沒有希望，唯有以死相搏。
石天雨聞得刀風之聲，奮力一甩，頭腦著地，左腳一挑那揮刀砍來的侍衛的手腕，右腿橫掃。
三名按住石天雨的侍衛眼看石天雨就要人頭落地。
哪會去想石天雨還有這麼大力甩開他們？
他們被石天雨神力一甩，登時跌翻在地。
那名揮刀砍來的侍衛猝不及防，被石天雨一腳踢中手腕。
鋼刀被踢飛，刺在金梁上。
田爾耕正自得意，卻被石天雨閃電般地橫腿一掃。
田爾耕竟然被掃出一丈多遠。
“哢嚓！”
田爾耕腿骨立斷，倒在地上，頓時哀嚎起來。
客氏嚇得容失色，驚惶大叫：“來人呀，有刺客呀！快來救駕呀！”
外圍侍衛紛紛拔刀湧了進來，紛紛喊叫：“快，有刺客，快快保護萬歲爺！”
石天雨看到了客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一麵和宮廷手腕。
憤憤不平地心想：客氏三個多月前不僅讓我服侍她，還讓我給她認為義女的四個宮女那個什麼的。
客氏也親手弄來了一個禦前侍衛給我當，這會兒就翻臉要殺我了？
哇靠！果然，古語說的真是沒錯。
而事實上，客氏隻求快樂，並不投入感情。
而皇宮惡劣的生存境地，也使得客氏心態扭曲。
形成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黑暗心態。
搶先進殿救駕的是風天柱。
衝進來一看，見客氏嚷嚷著要抓的刺客竟然是石天雨，不由驚慌失措地問石天雨：“石侍衛，怎麼是你呀？”
客氏見眾侍衛呼拉拉地瞬間圍了上來，頓時心雄膽壯。
她感覺機會難得，連忙指揮侍衛們捕殺石天雨。
聲嘶力竭地吼道：“快！快殺了石天雨，快！他要刺殺萬歲爺。”
風天柱把眼一閉，揮刀就向石天雨劈去。
韓朝真也把眼睛一閉，握著一雙骨朵橫攻向石天雨的左側。
其他侍衛迅速對石天雨形成合圍態勢。
石天雨驀然大吼一聲：“我不想看到自己兄弟死。哼！”
把眼睛一閉，雙掌一錯。
頓時，四周溫度驟然狂升。
瞬息之間，四周溫度高達六十度以上。
風天柱和韓朝真等人頓時呼吸困難，頭暈暈的。
空氣頓時凝滯。
客氏捂著額頭，呢喃地說道：“好熱！”便坐倒在地上。
其他侍衛也紛紛渾身大汗，立足不穩，視力模糊。
忽聽得朱由校一聲大喝：“住手！”
少見的威嚴剛武。
眾人睜開眼睛，見皇帝已經更衣出來，不知如何是好。
石天雨急急收起內勁。
溫度驟降。
客氏爬起身來，跌跌撞撞的跑向朱由校。
又聲嘶力竭地指著石天雨，大吼大叫：“萬歲爺，這小子剛才護駕不周，現如今又趁機行刺萬歲爺，快下旨誅殺他。”
朱由校柔聲勸慰客氏，說道：“額娘，剛才朕落水，幸好石侍衛英勇救駕，額娘誤會石侍衛了。來人，宣朕旨意，石天雨忠勇可嘉，護駕有功，朕封石天雨為龍庭都尉，領從六品銜。”
不僅不殺石天雨，反而傳旨加封石天雨。
本來就不想殺石天雨的風天柱、韓朝真等人也鬆了一口氣。
紛紛收刀入鞘，眼神喜悅地望著石天雨。
要不是皇帝在此，他們早就奔去恭賀石天雨了。
石天雨連忙跑到朱由校麵前，下跪謝恩。
朱由校和顏悅色地對石天雨說道：“愛卿去更衣值勤吧。”
揮手讓石天雨退下，其實就是為了保護石天雨。
客氏見朱由校這次不僅不聽自己的話，反向著石天雨，心頭驚駭無比。
不由呆呆地望著朱由校。
“哎呀！”
田爾耕以及負傷幾名侍衛還在嚎啕大叫。
沒人知道皇帝如何處置此事。
當然也不會有人去扶田爾耕。
人就是這麼現實的，除非是傻帽了。
朱由校看著鬼哭狼嚎般的田爾耕，歎了口氣，說道：“唉！風天柱，傳禦醫，給田大人治傷。”
風天柱和韓朝真幾個連忙抬著田爾耕卻禦醫處治傷了。
天幕黯淡下來。
皇宮裡開始亮燈，霎時間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不一會，風天柱和韓朝真幾個回來。
紛紛抱拳拱手，向石天雨道賀，說道：“石兄弟，恭喜你高升了。”
格外熱情，態度完全變了。
這就是官場的殘酷。
韓朝真更是翹指稱讚石天雨，說道：“兄弟，你中舉才幾個月呀？好像不到半年，便由從七品官銜晉升到了從六品，不簡單呀！再過陣子，恐怕寇大人也要給你比下去了。”
石天雨一笑，連忙恭謙一番，說道：“哪裡話？寇大人是石某的恩人，他永遠都比我官大。”
心裡卻想：萬歲爺對我真好，不僅朱批我入讀國子監，還賜我同進士，又朱批我當禦前帶刀侍衛，現如今，又封我為龍庭都尉，領從六品銜，爽！
看來不用等到三十歲，就可以做到尚書了。
正值少年得意，盤算著參與更多朝廷大事，為朱由校分憂。
爭取得到不斷的禦封，儘早把官當大。
風天柱又笑道：“走了，今兒咱們可是到寢宮當值，有得難受了。”
朱由校看到客氏仍是目瞪口呆，說道：“額娘，朕累了，陪朕歇息。”
便拉起客氏的手，走進了寢宮，又為客氏寬衣。
天空繁星點點，地上沒有一絲風。
在寢宮外圍當值的侍衛聽到寢宮裡傳出異樣的聲音，頓時感覺一陣躁熱。
石天雨更衣回來，也聽到寢宮裡客氏的尖叫聲。
不由心裡暗罵：這客氏真是不要臉，厚顏無恥之極。
現在完全明白過來，小皇帝為什麼那麼聽客氏的話。
石天雨略一思忖，左右環顧，又明白了：原來在寢宮當夜值的侍衛都受不了！
我今晚受得了，是因為我被順兒幾個那個了兩個月。
過幾天晚上，我還能受得了嗎？
客氏服侍小皇帝入睡後，便穿衣出門，頭發淩亂，衣衫不整！走出門前，朝石天雨罵了一句：“小子，你有種！哼！走著瞧！”
轉身就走開了。
石天雨朝客氏的背影打了一個手勢，根本不放在心上。
心道：我由小皇帝撐著，還怕你這個死賤貨？
韓朝真連忙對石天雨說道：“兄弟，小心呀！你現在宮中當值，說不定辦完差之後回府，客氏就可能會派人把你殺了，然後她讓小皇帝一樂，你可是死不瞑目，連冤也沒得伸呀。”
石天雨沒有吭聲，自恃武功高強，根本不當一回事。
彎月如鉤，繁星滿天。
“救命啊！朕落水了！”
正當石天雨沉思之時，寢宮裡麵的朱由校忽然驚叫起來。
守在龍榻前的兩名宮女急急掀開羅幃，扶起朱由校。
石天雨、風天柱、韓朝真等人急急一湧而入。
一起躬身站立在龍榻前，輕聲說道：“萬歲爺勿憂，有微臣在此！”
朱由校光著身子，在兩名宮女的攙扶下，坐了起來，渾身是冷汗。
做了一個惡夢，嚇到了。
石天雨稍為上前一步，扶著朱由校躺下，說道：“萬歲爺，微臣在此，不用擔心，睡吧。”
朱由校躺下又坐了起來，仍然心有餘悸地說道：“不！朕怕！怕！你領朕去張皇後那裡。”
此時魏忠賢和客氏聞聲而來。
客氏更是意圖阻止朱由校去坤寧宮張皇後那裡。
便嫵媚地說道：“萬歲爺，睡吧，臣妾陪你。”
魏忠賢趁機高叫一聲：“來人，傳太醫。”
幾名小太監連忙飛奔出去。
朱由校很是煩躁，分開客氏的手，顫聲地說道：“不！朕要去坤寧宮。”
哆嗦著把手搭在石天雨的肩膀上。
石天雨背起小皇帝，急忙飛奔坤寧宮。
風天柱抓起龍袍，披在朱由校的身上。
又與韓朝真二人拔刀出鞘，緊緊急跟護衛。
魏忠賢和客氏頓時就呆愣住了。
坤寧宮，麵闊九間，正麵中間開門，有東西暖閣。
寂寞心煩的張皇後，正在百無聊賴地剪燭。
忽見石天雨背著朱由校而入，不由嚇得跌坐在鳳榻上。
石天雨將朱由校平放在風鳳榻上，然後跪在張皇後跟前，講述朱由校的病情。
風天柱、韓朝真幾個隨後跟著進來，也趕緊跪在張皇後麵前。
張皇後讓石天雨平身，然後坐在鳳榻前，抓起朱由校的手，倏然淚下。
心裡暗罵客氏和魏忠賢把她的丈夫害成這樣！
發誓一定要殺魏忠賢和客氏報仇。
哼！
這皇後張氏不但身材秀美，而且，品行端正。
常常指責客氏、魏忠賢攪亂皇宮的規矩，恣意橫行。
有一次，還在慈寧宮訓斥客氏，意圖將客氏繩之以法。
但是，因為朱由校忽然出現。
沒辦法，張皇後沒法處死妖孽客氏。
經曆此事，客氏和魏忠賢二人懷恨在心，試圖報複和陷害張皇後
並散布流言蜚語，說皇後張氏並非太康伯之女。
如此，離間帝後關係。
所以，張氏雖然貴為皇後，也難得見上自己的夫君一麵。
此時，夜靜更深，卻看到丈夫如此淒涼的一幕。
張皇後怎麼能不落淚呢？
“太醫到！”
此時，魏忠賢和客氏領著太醫來了。
張皇後連忙立在鳳榻前，讓太醫給皇帝把脈。
太醫把脈之後，向張皇後下跪稟報，稱需要一間靜室給朱由校療養。
石天雨聽出來了。
很明顯，這是客氏給小皇帝挖的陷阱。
直白地說，就是不想朱由校和皇後在一起。
但是，朱由校並不傻，不肯獨居一室。
說道：“不！朕今晚陪皇後，你們退下去。”
可能害怕有人會害他。
可能感覺到了魏忠賢和客氏的陰謀。
揮手讓魏忠賢和客氏等人退出房中。
這又讓魏忠賢和客氏心裡更恨石天雨了。
石天雨要走開。
卻被朱由校叫住：“石卿家，你留下。”
石天雨見朱由校如此器重自己，心頭十分感動。
連忙跪在床榻前，說道：“萬歲爺，有何吩咐？微臣願為萬歲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朱由校揚手指了指牆上斜掛著的那把寶刀，說道：“從今夜起，石愛卿每夜守在寢宮外。
哦，朕賜你一把寶刀。
凡朕與皇後安寢後，除非遼東戰事和齊魯平叛事宜。
其餘人等若然強行闖寢宮，你可先殺後報。”
石天雨聞得朱由校有賞賜，十分高興，喜極而泣，顫聲道謝。
接著，連忙起身，去取那把寶刀。
“當！”
那刀卻掉落在地。
原來，刀身重達百斤。
石天雨事先沒料到此刀如此沉重，隻是隨手一拿。
猝不及防，寶刀摔落在地。
魏忠賢聞聲而入，抓住機會，大喝一聲：“來人，石天雨驚嚇萬歲爺，將他處死。”
仍然想趁機斬殺石天雨。
幾名小太監和親信侍衛一湧而入。
張皇後急忙嬌叱喝阻：“住手！誰敢在萬歲爺麵前放肆！找死呀？”
眾太監與侍衛連忙又退後兩步。
一時間不知聽誰的好。
個個呆若木雞。
朱由校也不責怪魏忠賢，淡淡地道了聲：“魏愛卿，你們下去吧，朕要安歇了。”
無論如何，也不會殺陪伴他成長的魏忠賢的。
如此，魏忠賢和客氏等人隻好退出坤寧宮。
石天雨用力拾刀，跟著退出了房門。
順手關門，虎立在房門前。
風天柱和韓朝真二人分立兩側。
客氏出來，揚手指著石天雨的鼻子，破口大罵：“臭小子，你最好不吃不喝，整天站在這裡。
否則，老娘讓你好看。”
石天雨淡定地笑道：“我現在不怕你放屁了。”
說罷，便揚了揚手中的寶刀。
因為此刀是禦賜寶刀。
也回嘲客氏以前說放屁便可以熏死石天雨的話。
客氏驀然想起剛才小皇帝的話來，不敢再吭聲了。
“哼！”魏忠賢領著一群親信，悻悻離去。
石天雨一天得兩寵，高聲吩咐其他侍衛：“你們守在這裡，有事高叫一聲，石某就來。”
口氣與往常也不一樣了。
雖然官不大，但卻是眼前這幫侍衛的頭領了。
因為石天雨有尚方寶刀在手了。
此刀可以先斬後奏。
這就是石天雨眼下最厲害之處。